无念看着元生进了厨房,眉梢间显露出忧郁的神色:“我非得吃这些不可吗?”
“喵呜?”
冬夜寒冷而漫长。大红灯笼高挂,烛光忽明忽暗,照亮了前行的路。红烛燃尽后,月落星沉。
无念醒时已是辰时一刻,梳洗又花了一炷香功夫。
她穿的是上好的苏州云锦,额上一弯新月熠熠生辉,周身似流转着皎皎月华,清雅宜人。
“阿念,你且是好看极了。”元生说着,替她披上狐裘,叮嘱到:“稍后我们外出,你什么也不要管,一切都让我来处理。”
他们要去惜金楼。
惜金楼是宣城最顶尖的酒楼。无念钟爱这里的糕点,隔三岔五要来品尝一二。
“哟!叶姑娘来了!”掌柜颇为熟络的同无念问好,接着面露难色,吞吞吐吐道:“实在对不住,今儿个怕是不能招待您了。”
元生这才注意到楼里比往常冷清许多,于是询问缘由。
掌柜叹口气,道:“大厨病了,病的不轻,怕是熬不到开春了。”
“什么病?怎么不曾来寻我医治?”无念责问。
“我也知道叶姑娘医术高明,可……”掌柜压低声音,惋惜道:“可惜了,大厨患的是痨病。自古以来,沾上痨病的无非就是个死啊……”
无念蹙眉:“掌柜的未免小看我了。我与大厨也有几分交情,如今绝不会坐视不管的。”
元生暗自腹诽:你与大厨哪里来的交情?我看你是和那晶莹剔透的糕点交情不浅才对。
大厨是穷人家的孩子,长大后有幸学得一手好厨艺,到宣城谋生计,周围的人都“大厨、大厨”的叫他。
无念每次来惜金楼用膳都会向大厨讨教,也曾询问过大厨姓甚名谁,大厨当时红着脸嗫嚅了很久,还是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
大厨性格憨直,不嫖不赌,在惜金楼的月钱也不少。有许多人上门说媒,可都被大厨拒绝了。大厨本想攒够银钱后,回乡去娶邻家青梅竹马的姑娘。
可大夫说他命不久矣,要他准备后事。
空有相守意,却无相守计!
大厨受不了病痛的折磨,索性找了根结实的麻绳自我了断。临死之际,大厨听见常来楼里吃饭的叶姑娘在唤他。他才突然想起,他还没告诉叶姑娘,他的名字叫向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