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是这幅画面,竟让六六失眠了……
翌日一早,从安平宅里就传来一声吼——
“哪个胆大包天的动我灵布了!”
安平宅,是族长一家的住宅,而这个惊雷似的吼叫声,正是来自族长盛文君本人。
昨日下午,因为临时有事要去处理走的匆忙,将灵布随手放在了客房的小桌上,没想后来竟忘了这茬事儿,到现在才记起来。
作为祈福珠的盖布,年年都得不重样,去年是块儿花色的,前年是块儿大红,大前年是紫的,大大前年…呃,她也记不得了,今年的盖布虽说是个乌漆墨黑的,但也是她精心挑选的特殊材质,只待在她生辰的祈福仪式上大放异彩……
然而,这块儿布却凭空不见了!
江成礼拿了书本正准备去授课,就瞧见盛文君一副着急上火的样子,于是他一边出门,一边扭头劝着,“好好找找,指不定就找到了,再不济,另寻一块儿就是。”话音刚落,横空飞来一茶盏,好在他眼疾手快接住了。将手里的茶盏轻轻搁在地上,抱着书本溜得飞快。
“阿妈,大清早的你又找阿爹吵架啊。”盛采阳从对门出来打着哈欠说道,似乎对刚才的场景见怪不怪。听她这样一说,倒让盛文君有些不快了。
“哦,这样说起来倒是你阿妈我的不对了?”
盛采阳笑着走过来,搂着盛文君胳膊道,“没有没有,”又凑近她耳边,“只是,夫妻间理应和谐些,族长也是可以温柔的嘛。”刚说完就被盛文君瞪一眼,“这是说我不温柔?”
被盛采阳搂了肩膀,哄道,“没有,阿妈很温柔了,要是再温柔那么一点点,那不是更完美了嘛!”
盛文君白她一眼,“这还差不多。”二女儿这套话对她很是受用,但受用归受用,没一会儿就想起正事儿来了,一拍巴掌,急道,“哎呀,我哪是跟他吵架,我是在找灵布!”
“灵布?”
“是啊,我记得昨天明明放在那木桌上的,今天却怎么也找不着。”说着,她又绕着木桌翻翻拣拣,可木桌上除了茶盏等器具,哪里还有什么其他东西。
看阿妈如此认真的翻找,盛采阳突然想到什么,问,“今年的灵布是不是黑色的?”
“你怎么知道?”盛文君诧异。灵布这东西她都是自己一手准备的,其他事宜她大可以交给二女儿去办,独独这个,是祈福所用,她要的不仅是神秘,还有其中蕴含的寓意。老一辈传,生辰祈福仪式得严肃对待,得亲自亲为,否则就不灵了。不能祈祷云莱风调雨顺,不能祈祷云莱子孙安康,那么,云莱迟早覆灭。
有时,几个女儿一同笑她迂腐,不能与时俱进,她却坚持己见,从不动摇。
“阿妈,”盛采阳欲言又止地喊了声,终是慢吞吞说道,“我看小妹好像拿过一块儿黑布,不知是否是阿妈的那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