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两个俊朗少年的进入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一鸣，要是让你爹和我爷爷知道了，非得打断咱俩的腿！”云霄拉住何一鸣悄悄说。

“你不说我不说有谁知道，我特意挑了一个不太出名的地方。”何一鸣拉住他往里走，“妈妈，楼上还有散间吗？”何一鸣拉住老鸨的手，塞了一张银票。

“有的有的。”老鸨一张老脸笑成一朵菊花，“音音，带两位公子上去。”

一个年轻俏丽的姑娘看了他们两个一眼，脸立刻就红了，带他们两个上去。

纳兰沁和穆珠不懂那么多规矩，又是第一次来，就只是坐在一楼的座位上，两个女孩子脸上都满是兴奋。

慕云霄往下看了一眼，立刻就认出了小沁，下意识往后退了好几步，“一鸣，我就不该陪你出来。”

“啊，咋了？”何一鸣也向下瞧了一眼，没认出来，“怎么了？”

“没事。”云霄扶额。

“话说云霄你虽然比我小两岁，但是那方面的需求应该也是有了吧？”何一鸣摸着下巴问他。

“啊？哪方面？”云霄明白过来，脸不自觉红了。

“你不知道？”何一鸣走近他，“……”

“惜惜小姐来了！”伴着一阵惊呼，一个面若桃李、弱柳扶风的女子缓缓走了出来，怪不得叫“惜惜”，纳兰沁想，果然生的是一副惹人怜惜的模样。但令人惊奇的是，她竟是穿了一身的凤冠披霞，更衬得她容颜艳丽无双。

她缓缓开了口，嗓音柔柔弱弱的，“惜惜虽是出身风尘，但心中一直也有一个愿望，我的初夜，要和良家女子一样的洞房花烛夜。”

她倒是有志气，纳兰沁想，就是不见得这些官家公子答不答应了。

确实，底下立刻有一些细碎的抱怨声。

“公子们不必担心，这洞房我早就吩咐准备好了，但就是希望能在各位之中寻一个一夜的如意郎君，就……用我手上这绣球吧。”惜惜姑娘站在高台上，环顾了一圈下面的人，突然，把手中的绣球朝楼上的散间丢去！

“云霄，那绣球是不是冲我们来的？”何一鸣从座位上起来，他只是单纯想来看看而已，而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他爹不得打断他的腿！

云霄拿起桌子上的杯子，手腕一抖，瓷杯与绣球撞在一起，绣球和瓷杯同时落在了惜惜姑娘所在的高台上，绣球正好滚落到了她的脚下，瓷杯则碎成了两半。

惜惜姑娘捡起了绣球，玉脸上滑下两道泪痕，“楼上的公子，是嫌弃惜惜出身吗？那又为何要来这？”

下面就立即变得嘈杂了起来，这惜惜姑娘那么美丽的女子都不要，那把他们下面的这些人当成什么了？

“那上面是谁啊？白送上门的美女都不要。”纳兰沁拉着穆珠，悄悄说道。

穆珠贼兮兮地笑，“万一是你那个小男友怎么办？”

小沁横了她一眼，“别瞎说！云霄才不是那样的人。”

上面，何一鸣拉着云霄就要走。

云霄站在原地没动。

“云霄，你怎么还不动啊？”何一鸣用胳膊肘戳了戳他，“怎么？舍不得？”

“别瞎说，我们现在从这里出去，谁不都看到我们了，下面那群男的不得撕了我们俩。”当然，小沁可能会用针扎死他。这个房间只有一个对内的窗户，想出去只有一个门。

何一鸣一拍手，“有道理。”

“惜惜姑娘你都看不上，你是一品大员还是王孙贵族啊？”下面有一个人喊道，立刻周围的人都开始起哄。

而且，这起哄的人还包括纳兰沁和穆珠。

云霄满头黑线：小沁，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在这里啊？

“云霄你足智多谋快想想办法啊！”何一鸣急了，想到他爹的板子，屁股都疼了。

“你不要急我。”云霄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我去喊话，按我说的喊。”

何一鸣靠在窗边，但没有把自己的脸露出来，“惜惜姑娘抬爱，但鄙人实在是要辜负姑娘厚爱了。姑娘花容月貌，恐怕鄙人实在是配不上，姑娘没有必要为鄙人一介俗人落泪。”

纳兰沁怎么觉得这声音这么耳熟啊。

“你不愿意，那另一个人你呢？”惜惜抬头望着他们。

“啊？”何一鸣愣了一瞬，语气轻快，“他当然……”

云霄一把捂住他的嘴，压低声音，“何一鸣你小子说什么呢？大不了回去挨板子，看你爹打得狠还是我爷爷打得狠。”

“姑娘抬爱，我们二人今日来此不过是想找个清净地方……好好休息一下。而且我们对姑娘，实在是提不起兴趣。”云霄特意把声音压低，听起来很沙哑，小沁都没有听出来。

下面响起了一阵嘘声，这话里隐含的意思，很值得推敲啊。

“那即是如此，惜惜就不敢打扰两位公子了。”惜惜知道他们都说出了这样的话来拒绝，她再强求，反而显得他不知趣了。

“为什么这样那个女的就不追究了。”穆珠疑惑。

这下换成了纳兰沁贼兮兮地笑，“你听不出来吗？那个男的话里的意思，分明就是在说他们两个是断袖啊。”

如果你知道那两个人是谁你大概就笑不出来了。

“云霄，她怎么这么轻易就松口了？”何一鸣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

云霄懒得和他解释，幸亏没人知道他和何一鸣的身份，不然的话恐怕他俩就要成为朝堂上的最大笑话了。但是为何那个惜惜要一直死抓着他们两个不放呢，既然没有发现他们两个的身份，难道是有人暗中指使吗？

惜惜心中觉得甚为可惜，好不容易看到两个俊美的公子，却没想到是断袖。她叹了口气，向台下行了一礼，“今日劳各位来给惜惜捧场，接下来妈妈会招待各位。”

周围的人都有些遗憾，能够一睹惜惜姑娘芳容却难以一亲芳泽。

“纳兰沁，我们也走吧。”穆珠拉着小沁走了。

云霄和何一鸣等到打烊的时候才回去，晚归总比逛青楼要好，至少不用挨板子。

穆珠在谈判谈妥了之后就回去南蛮了，在走之前她意味深长地留给了小沁一句话：还会再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