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席素衣,神态平静,仿佛方才擦过他发丝的不是飞矢,而是树梢。
“谋杀亲夫啦!!”姜辽不知从哪里又闪身出来,指着姜翊大叫道。
姜翊没有料到苏忌忽然出现,脸色瞬间惨白下来,对着姜辽仍旧嘴硬:“你胡说什么?”
“他不是你未来的丈夫?你若杀了他,你便是望门寡!天底下谁还敢要你?”姜辽还没说完头顶就挨了姜韶一锤,“你想跪三思斋去?”
苏忌立在方才姜辽站着的地方,神情纹丝不动:“的确是好箭法。”
他实在不能被人轻易琢磨透,至少这个时候,姜翊丝毫不知他是否有些动怒,是否有些不悦,急忙赔罪:“我,箭法不精,对不起苏公子了。”
苏忌瞟了她一眼:“大小姐没有伤到我,所以无妨。只是忌从不知大小姐也是习武之人,有些吃惊而已。”
姜韶率先解围道:“妹妹的确是会些武功的,也是父亲偶尔得空指点的,谈不上习武之人,更算不得精妙,只是唬人罢了。否则,方才也不会险些误伤公子了。”他笑一笑,“好在,苏公子不计较。”
苏忌摇了摇:“自然无妨。”他朝姜翊抬了抬下颔,“姜大小姐,可介意再给忌演示一次试试?”
“我?”姜翊心虚地瞟了一眼姜韶,“还是不要了吧,我这三脚猫功夫,也就吓唬吓唬姜辽,哪里敢在苏公子面前露怯?”
姜韶点头:“有自知之明,你长大了。”
苏忌温和地笑起来:“大小姐随意,苏忌不过想见识见识罢了。”
“射箭靶那个草垛又有什么意趣。”姜家后府的围墙上坐着的容迟忽然开口,一席玄衣仍像是一只通体漆黑的乌鸦,只是不知道这只乌鸦是何时落到围墙之上的。
苏忌甚至没有抬眼望一望容迟的方向,只是淡淡地挑了挑眉,已经算是他脸上难得出现的神情了。他看见姜翊扬起笑脸问容迟:“容二公子的意思是?”
“弋射?”苏忌淡淡回眸,盯着容迟。
容迟笑得极邪,一副得逞的样子:“怎样,你怕?”
“飞鸟成群,弋射并不难。”姜韶依旧是客客气气的样子,“容二公子有这个兴致,姜韶自当奉陪,只是我资质浅陋,怕容公子不得尽兴。倒是翊儿最喜欢弋射,或许她可以跟公子比试比试。”
姜翊心一沉,心想大哥你可真会给你妹妹找事,这哥可是陛下亲封的天下第一,你让我去捡他射下来的飞鸟吗?
容迟挑起唇边,漫不经心地将目光落在苏忌脸上:“没关系,不是有苏公子陪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