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沉和冬破跟着严懿缓缓走入严府中,内院里俨然是一片热闹的景象,与往日的萧瑟截然不同,年轻力壮的家丁在做着粗重的体力活,来来往往的漂亮丫鬟步伐轻快,嘴角带着甜甜的笑容。
整个大院子里,换去了大部分的植物和水土,明明是秋末即将入冬的时节,却让陈沉有了一种春意盎然之感。
严懿原来的两位管家,其中一位年迈的老太太已经不需要再亲力亲为,站在院儿中间指挥着一切,另一位那深藏不漏的老管家此时更加悠闲,他就坐在前院边上的一张石头桌子前,自己跟自己下着象棋。
那老管家看到冬破和陈沉眼睛微微一眯,好似有些提防,不过两人并没有发现,严懿正在热情地为他们介绍着院子里的新景致。
陈沉在严府小逛了一圈后,跟严懿走进了他的院子,严懿的房间里也换上了价值不菲的新家具,之前空空的书架上此时已经近乎堆满,同样被堆满的,还有放文房四宝的地方。
“陈公子请坐。”严懿招呼陈沉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还搬了另一张椅子给冬破。
“嗯,你也坐。”
严懿坐在了小方桌的另一边,不一会儿,稚气未脱的丫鬟已经送来了茶和点心。
“你被七贤楼威胁的事情,我听说了。”陈沉喝了口茶,开门见山道。
“既然陈公子都已经知道,严懿也不敢隐瞒,那次户部侍郎的集会,我折了七贤楼少主蔡逐的面子,过后不久我就让人给打了,他们还让我不要再作诗,否则就打断我的腿。”
“这么严重,那你怎么打算?”陈沉先问严懿的想法道。
“唉,七贤楼势力如此之大,岂是我等能惹得起的,他们手上沾的血一点都不比那些江洋大盗少啊,蔡逐已经放了话,我除了忍气吞声还能做什么,只是辜负了公子的一番美意啊。”严懿无奈道。
“严兄如此就妥协是不是有些可惜,我今日可特意找了十几个身材健硕的大汉来给你做护卫,再加上你院里的那些青壮年,能打的也不算少啊。”陈沉说道。
“可这些人要去跟七贤楼叫板,根本就是螳臂当车啊。”
“没事,你现在可是西京城的红人,七贤楼胆子再大也不至于光天化日犯众怒啊,至于暗地里,有我给你找的那几个帮手在应该没问题。”陈沉笃定道。
“那我就什么都不变?继续像往常一样出席各种集会,接受各种邀请?”严懿问道。
陈沉喝了口茶,这茶已然不再是他初次来严懿家那淡淡的青茗,取而代之的是味道香醇的上好茶叶,“没错,你不仅要写诗,还要写更多的好诗,去各种集会,把人都引过来,当众说说这蔡逐是如何威胁你的,多写几首诗词给那些豪门大户,让他们开心,让他们愿意庇护你。”
“公子是想借众人之力来威慑七贤楼?”
“是啊,既然要闹,咱们就闹大一点,闹到七贤楼不敢来惹我们。”陈沉笑道,“至于暗地里,他们肯定不会大张旗鼓,有几个能打的保护你便可以了。”
陈沉想了想,继续说道,“若到时候那蔡逐纠缠不休,不愿化干戈为玉帛,咱们再找其他方法治他。”
两人又聊了聊,陈沉绞尽脑汁,想了几首好词好诗给严懿,让他好好利用,到了晚上胡闯等人便上门来了。
不过陈沉等人闻声跑出来的时候,胡闯一方已经让那武力高深老管家给撂倒了四五个了,陈沉见势不妙一边跑过去,一边大喊着,“都住手,自己人。”
陈沉站在两方人中间,一方是气势汹汹的胡闯等人,一方是气定神闲的老管家。
“老先生,误会,这是我请来的护院。”陈沉转身向老管家拱手解释道。
“这点本事就想做护院,小陈公子怕是为人所欺了,若不是我退隐江湖多年,身边随意叫两个小兄弟都要比这群人厉害得多。”那老管家幽幽道。
“你这老头说什么呢?要不要再练练。”刚爬起来的一个年轻人说道。
“住口。”陈沉喝止道,“老先生的功夫精妙绝伦,能与老先生切磋,那是你们的荣幸,你们本事不行,那就好好跟老先生学嘛。”
“哼哼哼,小陈公子原来是早有打算,连我这把老骨头都不愿意放过。”
陈沉闻言,笑盈盈道:“老先生这是哪里的话,现在哪七贤楼点名要与严公子过不去,我这不也是希望严公子能够平安无事。”
那老管家“哼哼”笑了两声,随后又摇摇头道:“当年小懿的曾祖父在狱中救了我一命,我便承诺一辈子守住严家,这一辈子严家的兴衰都看在我眼里,此时能看到严懿在西京风生水起,也算是不枉我活到这个岁数了,所以对你小子,我不喜欢,也不讨厌,既然你要我教,只要他们愿意学,肯吃苦,我就教,毕竟现在会岐山崩拳的人怕是已经没有了。”
“岐山崩拳?你是那个绿林大盗雷启?”胡闯惊道。
“你小子居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