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数年前,南阳子携徒入南楚帝都的消息也是由那信鸟传入她手中的。
她将此物与他,已是对他无甚保留。
李宸把玩着手中的那支白玉短哨,看着面前灵动的杏眼,抬手摸了摸小姑娘的小脑袋。
眉宇间冰雪消融宛若冬日暖阳,薄唇微勾,无一不彰显着少年此时舒快的心情。
小姑娘眼眸中毫不掩饰的仰慕信赖之情令他很是受用,这短哨能干什么他一点都不在意。
让他动容的是小姑娘的这份从未变过的信赖。
从数年前的车厢初见,他便在她的眼中看见那毫无保留的信赖,一瞬数年,这信赖仍旧未变,反之似是更加深厚。
他天性清冷淡漠,寡薄情缘,他曾想过他这一生该是如那死水般沉寂无波的,但自从这小姑娘出现后,一切都变了。
她是他的变数,即便初见时他尚不知晓,但过往数年间发生的中中已足够使他明晰。
他亲缘寡淡,非是没有父母兄弟,而是他总觉得与那些所谓亲人隔着层薄纱,亲近无法只余淡然。
李宸曾想,许是老天见他太过淡泊,所以便将这古灵精怪又多思多虑的小姑娘带到他的身边。
他待她如亲妹,他站在她的身后,护她,助她,佑她此生无所忧虑,安平喜乐。
少年不知道的是,此时他看向那小姑娘的眼神,是世间最温暖的柔光。
李宸从腰间解下一枚羊脂暖玉,那玉通身洁白无瑕,触手生温,叫人端看便知非是寻常俗物。
那玉很小,不过巴掌大小,呈长条状,上头刻有祥云龙纹,很是精致,反正楚曦如何瞧便如何觉着金贵。
楚曦便看着那节骨分明的长指,灵巧地解开那系着暖玉的缨络,而后眼睁睁地看着那枚暖玉被系在了自己的胸前。
“若有事便戴着它去找云生钱庄的掌柜,万事切忌强撑”李宸放柔了声音,“可明白?”
日头高挂,阳光渐强,这是正午十分,不知道去带着小弟去哪儿耍完回来的汤圆浑身脏兮兮,累及了似的在树底下躺尸。
便是小肥啾也变成了一只黑煤球,有气无力地靠在自家老大身上歇息,无视一旁嫌弃地瞅着它的姑娘。
这姑娘它认识,小主人是叫她阿华的。
不过这一趟真真是累死啾了,啾现在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管,啾只想休息。
看着脏兮兮的一狐一鸟,苗余华就是觉得心中极其地不舒服,比自己没洗澡还要难受上许多。
半晌,她实在受不了了,便招呼着宋月一起给这脏的跟黑炭似的一狐一鸟收拾收拾。
“咦~这咋那么脏啊!汤圆你究竟带着发糕去哪里了?搞的这一身……”
“吱吱!”
“阿月,你再撮点皂角上来……你瞅瞅,你瞅瞅,这水都可与那墨媲美了!”
“啾啾——”
……
楚曦摸着自己刚刚吃饱的小肚子,躺在一张躺椅上休息。
她听着身后传来苗余华的略带嫌弃的话语与汤圆发糕惨烈的叫声,扬起笑意。
方才,午饭前二师兄商量着与大师兄,午休后再去一趟育人村,以确定二狗那村长爹的想法。
她待会儿也该准备准备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