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颜算是听明白了,这师徒俩还真是有意思,一个败一个藏,谁都不是省油的灯。
归剑入鞘,把长剑架在檀木兰锜上,何颜还是有点儿不放心,叉着手,望着方朔道:“这剑虽不错,可是咱们不会穷得就剩下它了吧,你那儿还藏着什么,都拿出来看看,不然我这心里总是没底。”
“行,我也趁着这次机会跟你说道说道,算算家常账。”方朔爽快地答应了,解开乾坤袋,胳膊支在木桌上,豪气地说,“道诀、符箓、丹书、阵图、剑经、拳谱、掌法、腾挪、玄术,你想学那样?五行石和长生草我也有不少存货,包你够用。怎么样,这下你心里有底了吧。”
一手倒扣乾坤袋,抖了几抖,方朔倒出十多块金漆玉简和两个大竹木盒,“咚咚哐哐”是一阵乱响,满满当当堆了一大桌子。
“嚯,这么多,家底儿都掏空了吧。”何颜看得瞪大了眼睛。
“这才到哪儿,不过是一小部分。屋里头太小,还有好多的大家伙不便展露,外加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家当多得是。”方朔跟何颜继续透露道。
何颜拿起几块玉简,把玩了好久,低声嘀咕道:“好东西,这要是拿到山下去卖,不知得挣多少银子,你这是随身带着金山呐。虽说修道之人不求黄白俗物,可一旦用起来,那真是好大的手笔。”
“你现在明白了吧,这些东西要是放在山上,那不就是叫饿狼去守着鲜嫩的肥肉吗?老头子还不得全卖了去。什么门规戒律,他才不管呢。有酒喝,他是玄岳山上的老神仙,没酒喝,他就是一条疯狗。空有一身本事,却整日醉生梦死,唉,真不知是该怒恨,还是该可怜。”方朔抱着胳膊道。
又听到方朔埋汰自己,李老道拍着门叫到:“嘿,还敢在里头念叨我的不是。朔小子,我看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老道我的事儿,你知道个屁呀,你少掺和,给我闭嘴。”
何颜好奇劲儿正盛,仔细翻查着玉简,也不知听没听见方朔的话。玉简不知是被谁雕刻成这样的,他鼓捣了半天也没弄明白,既展不开,玉简上金漆的字他也不认识。
经李老道用力拍门的响动,何颜回过神来,对方朔问道:“哎,老方,这东西怎么看呐,我一点儿都弄不明白。”
“你现在还是肉体凡胎,不得仙门诀窍,当然看不了玉简,要不怎么说仙凡有别呢。听过李白写的‘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吗?”方朔回道。
“哼,诗仙写的诗,我当然知道了。”何颜给方朔翻了个白眼,忽然脑子灵光闪动,一扭头失声大惊,难以置信道,“难不成李白也是修行之人?”
不及方朔回复,何颜一拍脑门儿道:“嗨呀,我真笨,李白都是诗仙了,他当然是修行之人了,要不然怎么写得出那样惊世的诗句来。”
“这李白究竟修没修道,我也不清楚。不过他说的仙人抚顶却是有道理的。若无外力,凡人修道须由师门前辈点通经脉,引气化丹。天下道门尽是如此,只是各家手法略有不同,不过万变不离其宗罢了。”方朔解释道。
何颜上前一把抓住方朔衣袖,兴奋道:“好好好,那你赶紧那什么给我点脉化丹,好让我快点儿修行啊。”
“哎哎哎,你别急啊,我还没说完呢。”方朔好不容易才挣脱出来,理着衣袖道,“刚才只说到修道,还有其它修行的法子没说呢,你先听我说完再做决定不迟。”
“还有其它法子?哎呀,啰嗦那些作甚,不用介绍了,就跟着你后头修道呗,你学的是什么,你就教我什么。抓紧时间帮我修行,我还得追上梅姑娘呢。”何颜不耐烦道。
何颜就这样子,方朔只得耐着性子,详细讲道:“你现在修道太迟了,不论是玄门秘术,还是无上仙法,都起效甚慢。我可没有什么灵丹妙药给你,你总不能穷尽一生,只过了修行的门槛却止步不前吧。道行浅了,你也只比凡夫俗子身体强点儿,不生病疾而已,哪能抵挡岁月侵蚀。所以说呀,修道之路不适合你走,你得找别的法子。再说了,我能教你什么呀,这些玉简上记载的法诀道术,我一个都不会呀。”
“你一个都不会?老方,你可别框我啊,你好歹还是玄岳山的大弟子,你居然不会自家的道术?这可真说不过去啊。”何颜惊奇道。
“我倒是想学,可老头子不教呀,我能有什么办法。”方朔无奈道。
“他是师父,你是徒弟,怎么可能不教你。你骗谁呢!”何颜瞪着方朔叫道。
“你也听见了,老头子方才还骂我来着。骂我的话可够难听的吧,大逆不道,欺师灭祖,这都用得什么词儿,你心里没数嘛。你觉得老头子会好心教我。手里头拿着这么多玉简又有什么用。”方朔没好气地一摊手道。
何颜不信,追问道:“不对,你方才还说得了仙家诀窍就能看懂玉简,这会儿怎么又变卦了,方朔你的话到底哪句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