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076(1 / 2)锦绣良田之农女掌家首页

怎么一副呆子的形容?

下一瞬,他看到了她枕畔落下的血渍,还有屏风后地上那一摊鲜血,顿时明白过来。

魏千珩不觉蹙起了眉头。

他一蹙眉,柳时年就心颤,冷汗不觉潸潸流下,躬身向他郑重介绍沈致:“王爷,这位是为太后看诊的沈太医,别看他年纪轻轻,可医术却在下官之上,真正是后生可畏啊。因他擅长治克旧疾,所以下官特意安排他给黑黑哥看诊,想必沈太医妙手回春,一定会替哥治好旧疾的王爷请上座先喝杯茶。”

沈致魏千珩倒是认识的,之前去太后宫里请安,见过他两回,也听太后夸赞过他的医术,如此,见是由他为黑看诊,魏千珩黑冷的面容倒是缓和下来半分。

他没有去上座喝茶,而是去到了黑的榻前,想看看他的情形,却被卫洪烈挡住了。

卫洪烈本来站在榻边,见到他过来,神情一紧,却抢在他前面在黑身边坐下,将榻前的位置挡住。

魏千珩如何看不出他的意思,眸光一冷,忍不住出言相讥:“若是本宫没记错的话,本宫与卫大皇子的关系不过泛泛,竟劳驾大皇子亲自陪本宫的马奴看诊,本宫甚慰,与有荣焉。”

卫洪烈仿佛听不出他话里的嘲讽意味,神情淡淡。

于他而言,此时什么都不重要,他只需沈太医替黑诊脉,给自己一个答案。

而若是最后,黑真的是自己要找的人,那么,他守在榻前,也好在一切真相大白后护住她!

如此,他不以为然的对魏千珩回道:“本宫对黑的心意王爷早已知晓,见他受难,本宫心疼,自是要亲自护着他才放心。”

罢,他不再理会魏千珩,而是对立在一边的沈致催促道:“沈太医不要再耽搁了,赶紧为黑诊脉吧。”

两人间的火药味太过浓烈,将柳时年心肝都要吓炸了,生怕这两尊大佛将他这的药堂给夷平了,巴不得赶紧将他们送走,于是也催沈致:“对对,沈太医赶紧诊脉吧,不要耽搁了哥的病情。”

沈致眸光淡淡的看着榻前对峙的两人,掀袍不动声色的在榻边重新坐下,从身上取出随身所携的药包里,拿出一颗褐红的药丸,对黑温声道:“张嘴,先服下这颗护心丹。”

原本一脸惶恐的黑,在看到他手中的护心丹后,神情蓦的一滞。

她依从的张开嘴,服下沥药。

丹药下腹不到片刻,黑心口处涌起一团暖意,疼痛感被驱散,嘴角的血涎也随之止下,惨白的面容慢慢恢复了一点血色。

魏千珩见了,暗暗惊奇,柳时年适时开口巴结起来:“沈太医名不虚传,下官让他给黑兄弟看诊却是请对了人有他在,王爷尽管放宽心。”

卫洪烈也惊奇沈致的医术,见到黑病情好转,他心里一松,却仍然守在榻前不肯离开。

沈致喂黑服下护心丹后,见她脸色好转,道:“伸手让我把脉吧,时辰不早了,沈某还与佳人有约呢。”

黑迟疑的看着他,又看看守在榻前的魏千珩和卫洪烈,知道自己是逃不过了,只得咬牙将手重新从被子里伸出来,放到面前的脉枕上,苦笑道:“如此,就有劳沈大人了”

沈致再不多言,将手指再次准确无误的搭上了黑的手腕,敛眸凝神为她把起脉来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沈致还没有收手。

魏千珩早已被柳时年请到一边的桌前坐下,又令人奉上香茶。

他一边喝茶一边看着榻上的黑奴,虽然他躺在榻上一动不动,可魏千珩却感觉到他紧张得像快绷断的弦。

不过是请太医给他看个诊,黑奴在紧张什么?

而他身边的卫洪烈似乎比他更紧张,那双不正经的桃花眼难得的严肃沉寂起来,一直紧紧的盯着黑把脉的手腕,仿佛那里有什么最要紧的东西。

看着他紧张着急的样子,魏千珩长眉微蹙,难道这个不正经的卫大皇子真的对黑奴动了真心?

又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沈致终是睁开眸子收了手。

而随着沈太医的收手,黑高高悬起的心仿佛从高空跌下,马上就要四分五裂。

卫洪烈早已急不可耐,急声追问:“如何?”

沈致收起脉枕,淡淡扫了一眼惊慌的黑,回身对卫洪烈慢条斯理回道:“殿下不必担心,哥他从马背上摔下来震伤五脏六腑,待下官开几贴固养滋补的药,静养几日就不妨事了。”

黑抬眸怔怔的看向沈太医,漆黑的眼眸里暗流涌动。

卫洪烈一脸不敢置信的形容,迭声追问道:“没有其他的了吗?”

沈致眸光淡淡扫了眼黑,凉凉一笑,缓缓道:“当然有,还有最最重要的!”

黑心口一紧,全身血液瞬间凝固住。

魏千珩没有漏掉黑脸上的神情变化,心中顿时疑云四起,冷冷启唇:“沈太医还有何发现,不妨一次了罢!”

卫洪烈深吸一口气,桃花眼里泛起亮光,掌心悄悄凝聚内力,做好林御魏千珩的准备。

只等沈致揭开黑身份的那一刻,他拼尽全力一掌击飞魏千珩,携她逃走屋内的气氛明显凝固起来,且充满了萧杀之气!

一直悬着心的柳时年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他心打量着魏千珩与卫大皇子之间的形容,心里直发憷,只盼着沈致快把黑的病症完,好送这两尊大佛走。

于是,他也催道:“沈太医快人快语,还是赶紧将哥的病症清,再开方诊治”

沈致看着一个个急不可耐的样子,淡淡一笑,道:“下官诊出黑哥身上的旧疾,大抵也是以前驯马摔伤留下的旧伤,一时半会很难根除,需要慢慢调养,所以”

到这里,他语气顿下,看向一旁的魏千珩,郑重道:“依着他如今的身子,只怕以后都不能再帮王爷驯马了。”

闻言,黑滞紧的心口骤然一松,犹如从鬼门关走了一圈,整个人又重活了过来。

得知黑奴没有性命之忧,魏千珩忽略了他不能再为自己驯马的事实,默默的放下心来。

而满怀希望的卫洪烈却大失所望,他不敢置信的逼问沈致:“太医所指的重要之事,就是这个?”

沈致温声反诘:“不然呢,殿下以为是什么?”

眸子死死的盯了沈致片刻,卫洪烈神情恍惚下来,如梦初醒般看向已恢复平静的黑,眸光在她脸上来回巡睃,从她的鼻眼再到黝黑的肌肤,久久没有挪开眼睛。

许久,他如同泄去了一身气力,默默的收回眸光,无力道:“如此,本宫就放心了。”

罢,起身离去。

他一走,魏千珩的担心也放下,吩咐白夜留下来帮黑拿药,自己先行离开。

黑心里有疑问要问沈致,所以推辞道:“白侍卫事务繁杂,的既已无事,自己拿药就成,不敢再耽搁白侍卫。”

柳时年连忙巴结道:“熬药之事太医院自会办妥,下官会吩咐下面的药童将哥的药煎好再送到千秋台去,无须再将药拿回去另行煎熬了。”

如此,白夜就陪同魏千珩先行离开太医院,黑趁着柳时年去送魏千珩,对沈致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她确信沈致已知她是女儿身,却不明白他为何要替自己遮掩隐瞒?

“沈太医”

然而,不等她问出口,沈致已抬手止住她的话,急走两步到门口瞧了瞧外面,确定没人,才折身回来,突然对她敛身行礼道:“沈致见过姑娘。”

黑怔怔的看着他:“你是?”

沈致爽朗一笑:“在下沈致,与鬼医煜炎乃旧识,当年得幸他指点,医术精进,实乃我的良师,但煜兄不拘节,只愿与我兄弟相称,但煜兄的恩情,在下一直铭记在心。”

煜炎当年行走江湖,广交良朋,后为了她,滞留汴京多年,想必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沈致。

黑神情不见放松,反而紧张起来:“所以是煜大哥让你来寻我的?而方才你来向柳院首告假,也是故意的?”

沈致长长吁了一口气,欣慰道:“正是,从姑娘与白侍卫踏进太医院开始,我已认出了姑娘姑娘有所不知,你脸上所戴的这张人皮面具,却是当年沈某与煜兄合力所制。”

“而煜兄发现你离开云州,猜到你必定是回汴京了,所以一时间给我写了书信,让我帮他寻你,所幸,在下不负重托,终是找到姑娘。”

五个月前,黑趁着煜炎去南蛮樟地寻药之际,带着初心偷跑回京,原想在他寻药的时间里回京怀上魏千珩的孩子,届时,就算他再如何生气反对,总不会拿掉她肚子的孩子的,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他知道了。

煜炎一直极力反对她重回魏千珩身边冒险,如今他找到了自己,定会抓自己回去,将自己关在云州,让自己再没有机会接近魏千珩,更别再怀上他的孩子!

想到这里,黑悲痛交加,心底最后一丝希望破灭,瞳仁里失去了光亮,如一个垂死之人。

她问沈致:“煜大哥还同你了什么?”

沈致似乎看穿了她心里的忧虑,笑道:“煜兄知道你身体不好,担心你在汴京的安危,托我照拂你。我与他情同兄弟,你也将我当成你大哥,若是遇到麻烦,或是身体不适,放心来找我,不要客气。”

闻言,黑傻傻的怔愣住

她万万没想到,当初拼死反对自己的煜炎,竟然没有让自己回去,还托沈致帮自己。

心中大石松下,黑不觉笑了,对沈致由衷的感激:“多谢沈大哥出手相助,今日若不是你,我只怕就”

余下的话,黑缄言没有下去。

这些年,煜炎一直将她保护得很好,将她的过往湮下,从不对人提起,连初心都不曾知晓,为的就是不让她再受到一丝的伤害。

她猜想,他不会将她的真正身份、以及她回来的目的告诉给了沈致的,所以不敢擅自漏什么。

如她所料,煜炎确实没同沈致起她的身份和回京的目的。

不是煜炎不相信沈致,反之,却是怕他知道越多,会给他惹来灭顶灾祸。

而沈致虽然五年前见过黑,但此刻却不知道这张黑脸面具下的人是谁,只知道是煜兄看得比自己的性命更珍贵的人

沈致听出了黑话语里的迟疑,毫不在意的笑道:“姑娘不必担心,煜兄只是托我寻你,让我在你困难时给予照拂,其他的事,我不多问,也不会插手。”

沈致的坦承,让黑越发羞愧:“如此,多谢沈大哥的体谅”

沈致走到桌边给她开药方,想到她身上的旧疾,蹙眉道:“你今日之伤,是摔马引发的心口旧疾。而煜兄也在信中特别提到你身上的旧疾但此时我不便给你开药,等从行宫回京,我写信与煜兄商议后,再给你开药服用吧。”

黑身上的旧疾如狼似虎,很是凶险,沈致自知医术不如煜炎,所以不敢擅自给她开药。

黑点头应下,如今有了煜炎的支持和沈致的相助,她的心里踏实多了。

沈致从身上掏出一只白瓷药瓶交到她手上:“这瓶护心丹,是煜兄特意给你备的,连着书信一起送到我手里,你且收好,以备万一。”

接过药瓶,黑终是忍不住流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