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姜元儿却是自己贴身婢女,与自己情同亲姐妹,她为何要这样害她?
一时间,长歌心里涌起无数的疑问,更多的却是心痛。
她不明白,她对姜元儿情同姐妹,将她从宫里带到王府,更是准备在将灵儿出嫁后,也给她找一户好人家让她出嫁,却不想最后她却将自己致于死地
拳头死死握紧,长歌暗自发誓,若真的是姜元儿出卖的自己,她绝不可能原谅她的!!
理清帘年真正的真相,也解开了她这些年对魏千珩的误会,长歌不禁想,她是不是要把一切真相告诉给魏千珩?
心里有一个声音同她,告诉给他吧,你已亏欠了他那么多,而他为了找寻你吃了这么多苦,你再也不要让他为了你伤心伤神了
想到这里,长歌睡意全无,起身再次朝着魏千珩的卧房走去,身子激动得直哆嗦。
她去时,魏千珩还没醒,白夜守在一旁。
她按捺住心里的激动对白夜道:“你去忙吧,我来守着殿下。”
白夜奇怪她今日怎么这么积极,不由问道:“你刚刚不是累了,怎么又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长歌深吸一口气按下心里激动的心绪,苦涩笑道:“我等下有重要的话同殿下,所以想守着殿下醒来”
白夜不疑有他,却也正好有其他事情要处理,道:“有什么话你都得等殿下睡醒再,他这几日都没有好好歇息,你莫要惊扰了他。”
长歌连连乖巧应下。
白夜走后,屋子里安静下来,长歌来到床边,痴痴的看着床上的魏千珩,心里酸涩甜蜜,却又悲痛伤感,百般的滋味涌上心头,让她情难自禁,忍不住上前坐到他的身边,抓着他的手,轻轻道:“殿下,你的长歌回来了”
罢,眼泪滑下,一点点的滴在了两人相握的手掌里。
睡梦中的魏千珩微微蹙了蹙眉头,长歌不舍的伸手将他的眉头抚平,轻轻呢喃道:“殿下,你安心的睡吧,等你醒来,你的长歌就回来了”
随着她的动作,魏千珩收紧的眉头慢慢放松,转而睡得越发香甜。
毕竟一宿没睡,再加上泡了那么久的冷水,喝了姜汤后魏千珩睡得很沉,长歌守在他床边,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着,脸上带着幸福知足的笑意,仿佛永远都将他看不够
不知过去多久,长歌被屋子里暖暖的炭盆一烤,睡意也不觉袭来,正在她要靠在床榻边打个盹时,外面传来了几声轻轻的敲门声,院子里的传话厮在外面招手让她出去。
长歌替魏千珩掖好被角,蹑手蹑脚的出门来,才发现日头都偏西了。
她问厮:“有什么事吗?”
厮恭敬道:“黑哥哥,刚刚门房传来话,是外面有你的亲戚来看你,正在府门口等你!”
亲戚?难道是初心?!
长歌想,自己怀上身孕后,都还没有出府去见过初心,她一定是高兴坏了,所以按捺不住偷偷来找自己了。
谢过厮,长歌让他去通知白夜来卧房这边守着,自己起身往府门口去了
夕阳西下,燕王府门口的石阶下静静等待着三个人,一个眸如星辰的青衣公子,还有一个穿同色青袄子的粉面团一样的公子,外加一个十七八岁的清秀书童。
青衣公子长相俊逸,身姿如青竹,气质淡雅出尘。
而站在他面前的公子,四五岁的年龄,虽然脸色略带苍白,却眉眼精致如画,一双黑曜石的眸子格外的好看。
两个神仙般的人物静静站在燕王府的门口,引得过路的路人纷纷回头,尤其是一些媳妇,看着青衣公子与公子,忍不住羡慕:这是谁家的郎君与孩子啊,长得真好看啊,对着这样的人,光看着不吃饭都成啊
被大家这样看着,青衣公子却比两个大人还镇定,眸光专注的看着王府两扇大门,一瞬不移。
年纪,却气质高冷。
两人身后跟着的书童,也不住的往王府里张望,忍不住紧张道:“公子,夫人姑娘会在这里面吗?”
青衣公子面淡如水,实则眸子里难掩激动,袖中的双手更是紧张的握紧,淡声道:“莫急,她必然在的。”
罢,他俯身对身边的粉团子道:“阿乐,可记住阿爹教你的话?”
阿乐乖巧的点点头,学着青衣公子的样子,老气横秋道:“孩儿记得进了汴京,见了阿娘,不能叫阿娘,要叫哥哥!”
青衣公子满意一笑,摸着他的头发柔声道:“还有呢?”
“还迎”
阿乐低头想了想,瘪了瘪嘴颇为不乐意道:“还有不能告诉别人阿爹阿娘的姓名,身份,也不能告诉我们自哪里来”
青衣公子赞赏的刮了刮他的鼻子:“阿乐果然是最乖的等下见完你阿娘,阿爹带你去汴京城里最好吃的酒楼吃你最喜欢的酥排!”
孩子心性使然,阿乐听到酥排,立刻咕咚狠狠咽了一把口水,朝青衣公子笑道:“那我今晚要吃三碗大米饭,多长点肉肉,阿娘见阿乐长胖了,就开心了。”
长歌一出府门,就看到眼前和睦可亲的一幕,眸光一落到青衣公子与粉面团子身上,眼泪瞬间出来了。
“煜大哥乐儿”
她全身一怔,下一刻却是三步并做两步,朝着石阶下的人飞奔而去。
一把抱住公子,长歌高忻不出话来,拼尽全身的力气将他搂进怀里,吸着孩子身上淡淡的药香,感觉像做梦一样。
她心心念念的儿子竟来了,来汴京了,这让她如何不激动高兴?
对着儿子粉雕玉琢的脸连亲了数十下才依依不舍得放开,长歌欢喜的眼泪直流,对着一旁青衣公子惊喜道:“煜大哥,你们怎么来了?”
青衣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名满下、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鬼医煜炎。
在长歌抱着儿子亲昵不停的时候,煜炎一直面带浅笑的默默在一旁看着,此刻的他,形容间全是知足。
他看着长歌,不动声色的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她一切安好,心里一松,笑道:“阿乐想你了,再加上他还没来过京城,所以我就干脆带他来看看你。”
站在他身后的药童百草听了,忍不住嘀咕道:“其实公子比公了更想”
“百草也想初心了!”
煜炎嗔了一眼百草,却是毫不客气的将他拉来垫背。
百草一听初心的名字,就像被点了穴道般呆住了,脸上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涨红起来。
能见到儿子与煜炎,长歌除了傻笑就是傻笑,将宝贝儿子拉到近前,从头到脚连连打量着,还用手摸着他的手脚,心疼道:“赶这么久的路你累不累?身子吃得消吗?这些日子身子可还难受”
乐儿见到阿娘自是高兴,可想到阿爹的吩咐,只得按下心里的欢喜,抱着长歌的脖子在她耳朵边吹气。
“阿娘,我一切都好,你不要担心。只是,阿爹让我进京城后叫你哥哥,我要听他的吗?”
长歌先是一愣,下一刻却是明白过来煜炎的苦心,也回神过来自己此刻是在燕王府门口,不能太过现露,只得咬牙不舍的将煜乐送到煜炎的手边,苦涩笑道:“你阿爹得不错,阿娘在京城里有其他事要做,不能让人发现阿娘的身份。”
“是为了这个难看的面皮吗?”
煜乐很是不喜欢看阿娘现如今的样子,这样的面皮太难看,黑乎乎的,哪里有阿娘原来面容的好看。
长歌宠溺一笑,摸着他粉嫩嫩的脸笑道:“你放心,很快阿娘就可以不用再戴它了,你也可以喊我阿娘了。”
煜炎见到了长歌,心里的挂念放下,他也知道簇不宜久留,就简练的对长歌道:“你让沈致寄的信我在半道上收到了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不会让人发现的。”
长歌自从决定将自己的身份和乐儿的事告诉给魏千珩后,倒是不再担心煜炎会被魏千珩找到,不由笑道:“煜大哥不用担心,现在无事了。”
闻言,煜炎心里一怔,再看着长歌心情舒解的欢喜样子,心里已是想到了什么,心口不由一紧。
但面上他却什么都没,只告诉长歌,他带着乐儿如今住在他以前在京城里置下的老宅子里,让长歌抽空回宅子里详聊。
恰在此时,府里的仆人也出来找长歌了,是燕王已醒来,等着她去侍候。
临别时,长歌告诉煜炎,初心被她送到沈致府上去了,让百草去接她回煜炎的老宅子。
百草自是一百个愿意。
短暂的会面后,煜炎带着煜乐离开,长歌一直目送三人离开王府大街转到前面的街道上看不见了,才依依不舍的重回燕王府里。
进到卧房里,白夜已经替魏千珩更好衣,长歌连忙上前拿过梳子,替魏千珩认真的梳头整冠。
看着她脸上遮掩不住的欢喜,魏千珩不由好奇,这个平时总是一脸愁容的黑奴,今日是怎么了,一脸的欢喜遮都遮不住。
他想到醒来时白夜告诉他的话,不由淡淡问道:“白夜,你有重要的事要同本王何事?”
魏千珩以为是黑奴早上听到自己的恩赐后,要正式问自己讨要恩赐了。
他却好奇,一直表现得无欲无求的黑奴,会向自己要什么东西?
闻言,长歌拿梳子的手微微一顿,看着魏千珩与乐儿相似的眉眼,想着父子相认那一刻的场面,不由激动得热血澎湃。
可是转瞬,她却是突然想到方才府门口见到的和睦可亲的那一幕,在话出口的最后一瞬,心里又不由迟疑起来。
乐儿从就将煜炎当成亲阿爹,这么多年来,她们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提起过他的亲生父亲魏千珩,若是陡然让魏千珩出现在他面前,让他唤一个陌生的人做父亲,让孩子如何接受?
还有煜炎,他不但冒死救了她和乐儿的性命,更是在她最困难难熬的时候,丝毫不顾忌身份名声,主动与她做了一对假夫妻,只为不让别人拿异样的眸光看她,更是不让乐儿生下来后被身世困扰、被人嘲笑
所以,煜炎是她与乐儿的再生恩人,也是乐儿的再生父亲,他对她们母子,却比真的夫妻父子还要好
想到这里,长歌却是明白过来,时隔五年,她与魏千珩之间,早已不是初时那般单纯,如今还关系到乐儿与煜炎,她不能不顾忌他们的感受,一意孤行的揭开一切真相
思及此,长歌沸腾激动的心绪渐渐冷静下来,手中的梳子一下一下的替魏千珩梳着头发,收敛起眸子里的光芒,轻声道:“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不过是的昨晚在后门口,见到粟姑姑冒夜出去,去木棉院找姜夫人叙旧,有些奇怪罢了”
长歌想过了,既然姜元儿与叶贵妃之间的勾结,这个阴谋自是要让魏千珩去查清楚。
毕竟要对付的人是叶贵妃,那怕她查清当初是姜元儿出卖自己给了叶贵妃,那么,最后能扳倒叶贵妃的只有魏千珩!
果然,听到她的话,魏千珩神情一冷,心里却和长歌想到的一样,不明白看不起姜元儿的粟姑姑,怎么会深夜去找她聊?
而经过长歌的提醒,魏千珩也回想起昨晚粟姑姑的可疑之处,不但出现的晚,还满头大汗,如此,倒与黑奴的相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