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多晚多累,他二清晨都会准时起床晨练。
长歌想到一晚过去,他还是不愿意原谅自己,心里不免难过,更是慌乱,但面上却将手里的粥交给白夜,笑道:“如此,就麻烦你将粥在火炉上火温着,让殿下起床后再喝。”
白夜接过粥,长歌没有再什么,带着心月再次离开。
白夜捧着粥连忙进院去,见魏千珩站在背角的廊下,心里一笑,腹议道,明明巴巴的想见娘娘,却偏要装出不理睬的样子,何必呢?
面上,他将粥捧过去,督魏千珩面前,揭开盅盖,香甜的味道立刻溢出来,笑道:“殿下要喝粥吗?娘娘亲手熬的。”
魏千珩睥了他一眼,昂头朝着花厅去了。
白夜会意,连忙捧着粥盅跟上去,让下人备好碗筷,伺候魏千珩喝粥。
满满一盅粥,不一会儿就被魏千珩喝了一大半,魏千珩一边津津有味的喝粥,一边问白夜:“你方才瞧着她,神情可好?腿脚可有不适?”
白夜仔细回忆了一下,咂舌道:“方才仔细瞧着,娘娘走路似乎有些僵硬,不知道是不是昨磕到了哪里。脸色也不大好看,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魏千珩手中的勺子不觉顿住,粥也喝不太下去,冷着脸道:“她没有请府医看看吗?”
白夜:“娘娘明显是心病。殿下不同她话,娘娘只怕心里难过,所以请府医也无可奈何。”
魏千珩不话了,将剩下的粥喝完,把粥盅推到白夜面前,冷冷道:“你去送还粥盅,顺便问下心月,她昨到底摔到了哪里,一定要打听清楚了。”
白夜无法,抱着粥盅去隔壁找心月还盅去了。
林夕院的丫鬟要接了盅放回厨房去,白夜却不肯,执意要心月出来接盅。
丫鬟不明所以,只得喊了心月过来。
心月听白夜找来,心里一喜,她也正好要去找他打听殿下的情况呢。
如此,心月放下手中的活,连忙去见白夜去了。
一见到白夜,心月就将他往院子里拉,客气道:“我们昨刚搬的院子,白夜大哥进来看看吧。”
白夜知道自家主子还等着自己回去汇报情况,那里敢久留,寒暄了几句后,将手里的粥盅交给心月,假装随口问道:“我昨日回府时,听到马房的马夫,娘娘昨日上马车时摔了一跤,可有此事?”
心月聪明着呢,这样的粥盅府里各个厨房里多了去了,白夜何需要这么巴巴的归还送来,还执意要还到自己手里,如今听到他打听娘娘摔马车一事,心里已明白过来,是殿下听到娘娘摔赡消息,派他过来打听消息的。
这样一想,心月心里的担心就放下了,殿下既然担心娘娘,自不会真的舍得生娘娘的气的。
她也不揭穿白夜,故做心痛道:“昨日陪娘娘出去的是淡竹,娘娘回来后还瞒着大家不,直到晚上我服侍她安寝,才发现她摔得两个膝盖全是乌紫,可娘娘却连药酒都不肯擦,是免得惊动大家,就一直自己忍着痛呐,就这样今日还一大早起来,蹲在火炉前为殿下熬了一早的粥,可殿下却理都不理我家娘娘一下”
到这里,心月看着一脸心虚的白夜认真问道:“白大哥,你是殿下身边的亲信,你可知道殿下到底在气娘娘什么?我听淡竹,昨日之事,殿下都看到听到了,明知道我家娘娘与端王什么事都没有,殿下为何要生娘娘的气呢?”
其实白夜也不太明白自家殿下是在生气,还是没生气。
若是生气,他又不像真生气的样子,关心着娘娘的一举一动,还是像平时般紧张着。
可若是他没生气,又总不愿意见娘娘,冷着人家,他自己也总是憋着一口气,又像是真的在生气着
白夜发现自己真是越来越不懂自家主子了,只得挠着头对心月尴尬笑道:“殿下最近是事忙,你也知道的,年关了,宫里宫外的事多,殿下抽不出空”
心月见他得含糊不清,不悦道:“白大哥就不能给句痛快话么?若是殿下真的生娘娘的气,我们这些做奴才的,总要想办法帮忙化解化才是。”
白夜唯唯诺诺的点着头,他何尝不想两人合好如初呢,殿下与娘娘甜如蜜的时候,才是他当差最舒服轻松的时候呢。
可是,连派他过来打听娘娘摔伤之事,魏千珩都千叮万嘱让他不要透露是他要问的,白夜如何敢擅自出卖他?
况且,他是真的弄不清白魏千珩在气什么啊
见他不话,心月生气道:“娘娘平时待白大哥可是比我们还好,上次我还听到娘娘同殿下,要为白大哥议一门好亲事娘娘对白大哥这样好,却没想到如今娘娘有难,你竟是一点都不替我家娘娘想想。”
罢,她抱着粥盅气呼呼的往里走,不愿再理白夜。
白夜连忙喊住她,为难道:“不是我不愿意帮娘娘,实则是我也摸不清殿下的心思,感觉他像在生气,又不像是生气,我都是糊涂的”
心月回头看他,倒不像是谎的样子,只得叹气道:“好吧,我也不为难白大哥,只望白大哥多在殿下帮我家娘娘两句好话。”
白夜却红着脸问她:“娘娘真的过要帮我议亲吗?”
自从知道初心是皇家公主后,再想到她对百草的亲昵,白夜算是彻底死心了,如今听长歌要帮他议亲,不由好奇又难为情起来。
心月道:“是啊。可你的正主毕竟是殿下,若是殿下与娘娘不和好,娘娘有心也无力啊。”
白夜听得热血沸腾,对心月道:“你放心,我是站在娘娘这边的,也会劝着殿下的。”
有了白夜这句话,心月才开心起来,连忙回屋将魏千珩派白夜来打听摔伤一事告诉给了长歌。
长歌听后,心里一暖,她就知道,魏千珩不会真的弃她不管的。
果然,白夜离开不久,府医就主动寻上门来了,是来请平安脉,却直接替长歌看起了腿伤,还带来魏千珩给的跌伤药,看得心月偷偷在一边笑。
府医看完后,长歌知道他要回去给魏千珩复命,让他替自己向殿下道谢。
青鸾也让奶娘送乐儿与彤儿到主院去陪魏千珩。
见过府医后,魏千珩知道长歌伤势不重,也就放心了。
等见到女儿与儿子时,他心里所剩不多的那点气早已消失殆尽了,只抱着两个孩子爱不释手。
乐儿记着青鸾教他的话,抱着魏千珩的脖子道:“阿爹,你今中午去我们的新院子吃饭吧。阿娘做了好多好吃的踩着你呢。”
儿子都开口了,魏千珩心满意足,哪里还会拒绝?
他一口答应下来,正要带着两个孩子去林夕院,恰在此时,宫里却来人了,来的还是磊公公。
魏千珩暗自好奇,昨日父皇躲着自己不见,今日却又派磊公公来请,到底所为何事?
问了磊公公,磊公公也是一问三不知,只皇上与太后都在等他。
听磊公公提到太后,魏千珩心里隐隐明白过来,让奶娘将孩子送回去,自己带了白夜赶进宫里去了。
白夜一心盼着魏千珩能去林夕院,眼见他要去了,眼下又被皇上叫进宫,实在是遗憾,不由问魏千珩:“殿下,皇上这么急着叫你进宫为什么?”
魏千珩凉凉道:“能为了什么,还不是父皇与太后听长歌失宠的消息后,想趁机给王府塞个太子妃进来。”
白夜一惊,“殿下要怎么拒绝?”
白夜知道他断不会同意再随便娶一个太子妃进门的,但若是皇上与太后同时开口,只怕自家殿下也难以招架。
魏千珩想到自己一个遣散后宅的举动,就给长歌惹来祸事,深知自己如今所做一切,不光是牵扯到他一个人,更是会连累到长歌,顿时心里冰凉。
他没有直接回白夜的话,而是反过来问他:“你觉得端王此次拒婚杨家,会成功吗?”
白夜想了想,蹙眉道:“端王尊贵,按理,他不愿意的事,这下没几个人能奈何得了他。可惜,偏偏他反抗的是皇上与太后,是整个大魏最最尊贵的人,只怕”
到这里,白夜似乎明白了魏千珩的心境,叹息道:“殿下若是不拒绝,只怕侧妃娘娘又得遭罪了。”
魏千珩心里一片苦涩,凉凉笑道:“你倒是突然灵光了。所以我们不能直接拒绝,要迂回战术先弄清太后与父皇相中的是那家姑娘,再做打算。”
果然,等他一到慈宁宫,魏帝就将太后之前拟好的那份太子妃名单交到了他手里,郑重道:“这是朕与太后为你精心挑选的五位太子妃人选,先给你过过目,尔后太后还会办一场宴席,让你与这五位姑娘相见。”
魏千珩看也没看那名单一眼,凉凉笑道:“年关事多,何必这么着急?儿臣还有许多事要忙,无暇顾及这些儿女之事。”
太后早已料到他会拒绝,正色道:“太子,你是一国储君,你的婚姻大事可不能算是儿女事。何况你如今后宅空虚,除了几个不得力的侍妾,刚册封的侧妃长氏也不懂事合意,正是需要一个温柔娴淑、大方得体的太子妃来帮你分忧。”
魏千珩本就对太后昨长歌去劝端王一事心存不满,如今又听到她长歌不懂事,心里怒火顿生,将手中的名单扫了一眼,嘲讽笑道:“这上面的五人个个不俗,不如先拿去给端王过目。他是本宫的兄长,年岁也不了,比我更急刚好昨日长氏奉太后之令去劝服端王同意婚事,被端王狠狠拒绝并训斥了一番,是他绝对不同意这门亲事,让父皇与太后死心既然端王对此门婚事不满意,父皇不如先给他挑选一个”
魏千珩知道太后对端王与杨家的婚事十分看重,就不着痕迹的将话题往端王与杨家的婚事上引。
果然,听到他的话后,太后脸色顿时一黑。看到他要将名单让给端王挑选,更是冷下脸来。
原来,太后已听闻了魏镜渊在茶馆里的不愿意娶杨书瑶的话,知道长歌也没有服他,心急之下,她已在魏千珩来之前,同魏帝,让皇上亲自赐婚,让端王娶杨书瑶。
而魏帝也已答应下来了。
如今魏千珩曝出曝王的态度,岂不让魏帝知道,这门婚事一直是她们杨家在强行逼成,端王自己十分不乐意。
如此一来,端王与杨家的这门婚事岂不是彻底要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