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离这一辈子最放肆不知礼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抱歉,回忆太多,挑不出来了。
可子玉这一辈子最放肆不知礼的时候,那都是在此刻了。
首先他作为一名后辈神仙,觐见前辈神君之时是这般毫无风度的急匆匆赶来。
然后便是作为新任的地府储君,面对现任的冥王,他竟没有三叩九拜,且在帝君的压力之下,一个简单的拜礼也是做得难看至极。
最后作为一个男神仙,面对一个女上神,他始终没有半分顾忌的死死盯着人家。
除去幼时不知事的懵懂时光,这绝对是他这一辈子最放肆不知礼的时候了。子玉深刻的明白到这一点。
下一瞬,却丝毫没有悔改之意的探身上前,一拉,一扯,将那位如今三界之中地位最高尊号最响的女前辈,女帝君,女上神,给牢牢捏着手腕拽到了身前。
于是乎,那玫瑰甜和阴雨涩,瞬息间乘风一般向她扑来。
如今的神仙行事都这么主动的么?
将离有点懵,隐约间还能分出心思去胡思乱想一下,感叹一声这手掌温温热热,修长白皙,还挺光滑,就是劲儿使得有点大。
她望着美人不可置信的目光,连忙挥手画出个结界,将他一身炽烈浓郁的灵气罩进去。
也亏得她美色当前还能记着这一点,否则只这美人冲动的一下,众鬼阴身不知要伤亡几何。
身后的乐熹有些后怕的朝殿内百鬼挥了挥手,顿时清出一片安宁来。然后拉了拉衣襟,同有些发呆的杏绾和谢必安继续欣赏这处绝美的风景,和看上去似有隐情的发展。
甚至不远处的范无救也挪身过来,凑到谢必安身旁,寻了一个视野开阔的地方坐下。
到底同为情场老手,乐熹的直觉很准。
那冥王口中的无甚交集却害她不浅的神君,开口第一句,却是据整个仙界也没有几人敢做的直呼她姓名。
子玉捏着她的手腕,力道不浅的将她从“姐妹们”的簇拥下给拉到身前,而后怒极一声:“将离!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嗯?不就是压着他行了个礼吗?脾气这么暴吗?
这一声吼下将离脖子一缩,反倒不知什么了,只一双眼睛盯着这张近在咫尺的俊脸,眨巴又眨巴。
可这般对峙了数息之后,美人依旧双目通红的望着她,却没有再什么了,只是手上力道越来越重,掐的她肉疼。
虽要在辈面前保持作为一个长辈高贵又强大的形象,但她又不像他,是个玉石做的,再这么给他掐下去手腕骨非碎了不可。
将离满面温和的笑了笑,试图将手拯救出来:“那个…子玉贤侄啊,我知道地府比不上你们昆吾山,没什么灵气,但你放心,我和你师父也算故交,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其实她和灵虚算故,但还真没怎么交过。
不过现下看来这倒更好,日后待“子玉贤侄”平复情绪,认命留下之后,她这位披着长辈外皮的流氓,下起手来不会有太多的心理负担和对故友的愧疚之情。
嗯,她是这么想的没错。可惜美人不是。
美人在听到那一声“子玉贤侄”之后,双睫微微一颤下,当即将离便听到她那手腕骨咯吱一声响。
哎呦不行了。
伙子哪都好,就是手劲太大。
周身灵光一闪,将离强行将胳膊抽回来,揉了两下:“子玉贤侄,就算…”
“将离,你是不是根本不知道我是谁?”子玉打断了她的话,低下头,望着发白的掌心,沉声道。
真是问到点上了,在知道他是谁这个问题上,恐怕整个三界明了真相的不会超过三个。
好吧,就是三个,林夕,她,和范无救。
将离笑着套起近乎来:“我知道你是谁啊,当初还是我先发现的你呢,满山满壁那么多的玉髓里,就数你灵性最足。”
子玉抬起头看她:“除了这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