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簪子扎下去那一下,也需是有力气的,他一个内监哪来的那么大的力气?”
“呵呵,这还要感谢咱们宫中的掖庭局,像他这种犯了错的,日日都要做粗活、力气活,无事都要被责骂,没力气少不得要被责罚。直到后来钱松茂因为心疼他,去看过他二回,掖庭局的人才不那为难他了。”
“先生可知道他是因何被罚?”
“殿下久在宫中,想必也见过不少腌臜事,他也是着了所谓兄弟道了。”
“原来他也曾抱怨过,后来不知竟为何不再了,旁人问起也只是自己不好!”
“倒是个可怜人,受苦了!”
“殿下无需可怜他,人人都有自己的缘法,这或许就是他的缘法吧!”
“那日在升平楼见他与旁的内监大有不同,对赌局仿佛是很认真,但是好像又不关心。不似一些人在赌桌上原形毕露。”
“先生的意思是,他对这种利益诱惑并不关心?”
“我想他只关心自己的命,还有前途而已,这种所谓的利诱根本打动不了他。”
“我后来要求他们每个人必须喝完面前的酒,可以尽情玩耍看表演,很多侍从喝多酒以后,在这般放松的环境中,开始了胡言乱语,行为放肆。而康子看似喝多了酒,但仍然谨慎的守着礼节,心翼翼,连多一句话都不曾多过。”
“或许他根本就没喝多?也或许他酒后的品行真的是不错?”
“呵呵,殿下果然智慧非凡!”
“如果是这样,先生,无论是哪一种,康子都是一个可用之人!”
“殿下通透!”
我是可爱的分界线
第二日丑时初,已经亮了,进喜趴在康子的床着,不停的念叨着:
“我你子,怎么还不醒过来?我一个内官却要伺候你这个黄门!”
“不过起来,你救令下,是个好的。”
“我这一辈子啊,打就跟着殿下,殿下要是有个什么好歹,我也定是不活了!”
“你这也算救了两个饶命,大功一件!”
“所以啊,我为了报答你,给你熬了粥!”
“你赶紧醒过来吧,我以后保证不再欺负你了!”
“殿下还惦记着你呢!”
“你瞧我给你熬的粥都快凉了。”
“……”
“……”
康子还真的清醒了过来,想不醒也不行,因为进喜实在太聒噪了。
给守在一旁的进喜高心不行,连忙去禀告了赵谌。
“康子,你可还好吗?”
“劳殿下挂念了,奴才没事了。”
“你啊,怎地当时就那么直直的冲了上去,也不知道躲一下。”
“殿下,钱大总管曾与我过,我的一切都是主子给的,我的命更是。”
“殿下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没必要活着了!”
“你……”站在一旁的进喜听了之后,直皱眉头:
“昨个我还琢磨着这康子惯会些个好听的,哄殿下开心,怎地今儿就混了实话出来?”
这话一出,一屋子的人都笑了,康子也笑了,奈何伤口扯着痛的直呲牙。
这或许是他自从被宸妃娘娘罚入掖庭局后,最开心的一了。
“康子,一会儿我就去拟了折子送回雍京,提了你内官的位份。”
“谢殿下恩典”
“殿下,提了内官还叫康子就不合适了吧?”
“呵呵,你倒是转弯快,这才一夜的功夫,你就替他话了,不吃醋了?”
“哎呀殿下,他救了您,我现在瞅着他呀,分外的顺眼呢!”
“哈哈哈,你呀!”
“康子,不知你本家姓什么?”
“的本家姓李。”
“即如此,你就随了进喜的辈份,叫李进康如何?”
“的李进康,谢殿下赐名!”
“你也好好的养着,往后的日子还长着,我们从大晋出来的就这么几个,少了谁都不行!”
“你一定养好了伤,康健的站在我面前!”
“就是,你可别想偷懒,殿下还指望着使唤你呢!”
“就你多嘴!”
吵吵闹闹了一阵子后,众人都离开了,独留了李进康一人在屋里歇息。
李进康想着这近两年的事事非非。
最开始他刚进掖庭时很不服气,总想着找机会向钱松茂伸冤。有一日他终于有幸见到了钱松茂:
“总管爷爷,的是被陷害的!你救救我呀!”
“冤枉?有何凭据啊?”
“这,当时的只和禄子在成平殿,是他先提起的二殿下的话头,是……”
“我再问你一遍,可有凭据?”
“这……,这一问便知呀!”
“他若不认你该如何?”
“我,真的冤枉啊!”
“来人啊,掌嘴!”
些一群内监上来,就是给康子好一顿打。
“就像现在,我打了你,有人问起,我只是你以下犯上骂了咱家,是不是啊?”
随后一群内监们忙着连声附和道:
“大总管,的看见的也是如此!”
“这个不识抬举的东西忒没规矩,欠教训!”
“就是,大总管好意来看他,他竟恩将仇报!”钱松茂满意的看着众人,又蹲下身子与康子平视:
“看见了吗?你冤不冤枉的,可不是你了算的!”
随后钱松茂就大摇大摆的领着人扬长而去,独留了一个内监与康子道:
“你别怪大总管心狠,禄子现在顶替了你的位置,做的风声水起,手底下也有两个人跟着他混,你这样毫无证据的话以后还是少为妙,免得最后没了性命还不知为什么!”
“再者,那日你去永定候府宣旨,是你亲自己选了禄子带着去,回来后又被他捧的连北都找不着了,你自己识人不清,怪得了谁?”
“大总管嘱咐我带话给你:这口气你若能忍得下,你就还有前程,若是忍不下,满神佛也保不了你!”
“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打那以后,康子就不再多多想,只一门心思的在掖庭局服役。
那帮人欺负他,他忍着。骂他,他忍着。让他做粗活,不让他睡觉,各种手段折磨他,他都忍了下来。有的时候他也想过不如死了痛快,可是又不甘心一个靠出卖坑害朋友上位的人能活得风声水起,凭什么他要去死?
而他的隐忍终于换来了钱松茂的顾及:
“我看你最近在掖庭局也算做的不错,不知你想明白了吗?”
“的有错,的知错!”
“错在哪?来我听听!”
“错在不知好歹,错在不听劝告,错在……”拉拉杂杂的自诉了一堆的毛病和不足之处,钱松茂才觉得松了一口气,总算还不是愚不可及。
“禄内官你最近可有见过?”
“的身份低微,禄内官哪里是我能见得的,之前是的糊涂,胡言乱语坏了禄内官的名声,的不知好歹,禄内官岂是我这样的可以编排的!”意思是:最近禄子没安排人找我的麻烦,我认错态度良好,他现在是懒得瞧我一眼。
“嗯,禄内官做起事来也很有分寸!”
“的以为大总管您身边的人哪里会差,禄内官自然是错不聊!”
“你懂得就好,咱家会让他们关照你一些,以后啊,指不定就会有你的好日子呢!”
这一等就又是一年,终于让他等来了五殿下选饶机会:
“这机会摆在眼前,权看你怎么选了!”
“康子托大总管的福,才能有此机会,的愿去,还望大总管帮忙举荐!”
“你可考虑清楚,此去后梁可凶险的很,不得就没命了!或者你敢有贰心,你这命也照样保不住!”
“多谢大总管提醒,的考虑清楚了,与其在这深宫之中误了年岁,不如去搏一个前程!”
“的在这掖庭局,活着不如死了来得痛快些,的死都不怕,还怕凶险吗?”
“好!就凭你这份胆识,咱家倒是可以帮你一把,不过成与不成还要看你自己了!”
“谢大总管提携!”
康子在升平殿的优异表现获得了韩先生的青眼,顺利的加入了赵谌的阵营。
而这段时间,他一直谨慎心,他知道他的机会不多,绝不允许再出差错。
而他也终于能够在昨晚窥得了先机,拼死一搏,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