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那么难......”刚收到大学通知书的唐安然自然不会这么认为，可是话出口才意识到现在她是夏芝言，成绩非常一般的夏芝言，以她的成绩确实不可能考上大学。

料想这个陈紫跟夏芝言在同一水平。

果然，陈紫张着嘴巴，她万万想不到这四个字会出自夏芝言之口。

“总要有点信心嘛，万一超长发挥呢。”

这更不是夏芝言能说出的话！在朋友眼里，夏芝言从来不是个乐观向上的女孩，尤其在学习上。

“你真的是芝言？”

“是啊。”夏芝言回。

就像夏芝言过了个暑假完全变了个人，可是眼前的分明就是夏芝言，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夏芝言。

两个女孩继续朝学校走，唐安然想把自己不是夏芝言的事告诉陈紫，可是她会信吗？1997年，整个中国科幻电影小说都难寻找的年代，对于这么怪异的事，怎么会有人信呢？

剩下的路途唐安然尽量多听少语。

走出家门口的小巷，她们来到夏芝言昨晚和洛山一起走的那种街道，不是洛山家门前那条，现在走的这条街在昨晚的北边，更宽些。

“叮当——叮当——”时而有三轮车从身边经过，有一些竖着“废品回收”的木牌。

再走过一段，脚下的路也变成了水泥路，是窄窄的双行道，这里是小镇的中心，唐安然不止一次看到“热烈庆祝香港回归”的红色横幅，她才惊觉，1997年是香港回归的年份。

早上七点，沿街的店家都已经开门，有看到杂货店、水果店、理发店，还有不少的早餐店，看到很多热气腾腾的蒸笼，还有几乎摆到街道的茶叶蛋锅。

服装店的橱窗里有不少模特，可是店门都关着，似乎没到开业时间。

穿着不同样式服装的人在路上走，有的女性穿得很时髦，至少在1997年是这般，但是唐安然不喜欢她们红唇柳叶眉的港系妆容，毕竟2018年的中国女孩流行的是韩妆。

人们多是骑自行车，走了很久，唐安然只看到两辆的摩托车，其中一两还是右边带一个载人车厢的三轮摩托，还是第一次在荧幕外见到，发着“突突突”的噪音，令她感到新奇。

随着同方向的学生越来越多，离学校也越来越近，有不少背着书包。唐安然记得，她上高中时候也不背书包，书都是放在书桌里，放不下就干错叠放桌面上，每次回家都只是拎个小布袋，把必要的书和作业带回家。不知道20年前的学生是否一样，应该差不多吧，她想。

这感觉，就像看一部4D电影，关于90年代高中生的电影。

第一中学在小阳镇的中心，一路走过来，也就20分钟的步程。

男生的自行车在校门外飞驰，女孩们则三三两两地走在一起，偶尔会听到一两声尖锐的口哨音。

有男生经过夏芝言和陈紫的时候回头望，唐安然知道，他们一定是在看夏芝言。

白色连衣裙，红绳扎的马尾，额前留出的两道碎发荡漾在耳际，清风拂过，熠熠摇曳。

其实，夏芝言从来只需要稍微打扮一下，就是焦点，但是以前的她从不会这么做。

“喂！夏芝言，你考虑得怎么样？”

询着声音，唐安然转头看到一个梳着大背油头的男生停到她前边，他骑的崭新的山地自行车，外国货，车杆上还印着英文。中国2001年才加入世贸组织，能在1997年骑上进口货的家境一定不简单。

“什么考虑得怎么样？”唐安然奇怪问他，她可不知道夏芝之前跟他说过什么。

“做我女朋友啊！”男生朝她叫道。

“做梦！”

什么玩意儿！唐安然最讨厌这种浮夸的男生，尤其还梳着她最讨厌的发型。

看到夏芝言头也不回地离开，男生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