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夭夭没有先回桃花林,而是先去了知趣园将沈逸白留在上青峰的东西尽数整理。上青峰的弟子显然已经知道了沈逸白彻底死亡的消息,虽然他们相处的时间不足一年,但是所有人都无比尊敬也无比喜欢沈逸白这个名义上的师兄,表情严肃却也没有来打扰慕夭夭的清净,他们都知道,慕夭夭才是最痛苦的那个人。
沈逸白的行装不多,慕夭夭很快便将东西收拾好了,刚想离开,突然从书桌的暗格之中滚落出一卷画纸。慕夭夭蹲下身子将画纸捡起,然后放在书桌上缓缓展开。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明媚烂漫的灼灼桃花,画卷全部展开,一个身穿艳丽红裙的女子手执一把长剑在一片桃花之中翩然起舞,眉目之间的桀骜之意与慕夭夭如出一辙。
慕夭夭默然,轻轻将画卷收起,说起来她连沈逸白的一张画像都没有,若是日子一久,自己不记得他的面容了又该怎么办?慕夭夭不善丹青,这些年一直沉浸与修炼之中,哪有旁的时间去学画画,心中却生了几分悔意。
突然,敲门的声音响起,慕夭夭眼睛都没有抬一下都知道外面那人是谁:“进来吧。”
令箫然推门而入,慕夭夭眉目之间那一抹疲倦与落寞他看在眼里却疼在了心里,他知道,到现在自己对慕夭夭还是有情的。令箫然要将门合上,慕夭夭却道:“你我好像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关门说吧?”
令箫然的动作一顿,然后转过身来苦笑道:“确实没有。你还好吗?我已经听说了沈师弟的事情,你也别太难过了,你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心力交瘁只会让你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慕夭夭挑了挑眉,并不领情,道:“安慰人的话,令公子还是对着尊夫人说罢,这些话,令公子可不该对我说,免得被有心人听去了,破坏你们夫妻二人的琴瑟和鸣。”
“夭夭,如果,我是说如果。”令箫然的表情有些挣扎,道,“如果当年我没有选择和陆晓玥成婚,你是不是会像待沈逸白这般,为我死心塌地?如果……我们是不是还有希望?”
慕夭夭的表情明确地表现出了对令箫然的厌恶,道:“令箫然,我头一次觉得你可以让我这么恶心,你还敢和沈逸白相提并论?笑话,你莫不是真以为慕夭夭这辈子就非你不可了?当初是慕夭夭年少不辨是非,这才痴心错付,如今,慕夭夭可不会再犯当年一样的错误了。”
“令公子你现在是有妇之夫、有子之父,我慕夭夭虽然如今孑然一身,但是从心底来说,慕夭夭便是沈逸白的妻,即便他现在去了,慕夭夭也愿意给他当一辈子的寡妇,令公子还是不要再肖想了。再者,我的闺名只能是至亲可以唤,令公子与我算得上是哪门亲戚?以后还是唤我一声沈夫人吧。”
“沈夫人。”令箫然的表情带着几分难言的挣扎,末了笑了笑,道,“今日是令某冒昧了,还请沈夫人忘记今日之事,令某也会守口如瓶,以免坏了各自清誉。”
“如此,令公子好走不送,我还要继续整理逸白的遗物。”慕夭夭从始至终都没有拿正眼看一眼令箫然,若是他还敢这么不要脸,慕夭夭可不介意叫他血溅三尺,平一平她心中的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