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云烟流水不可追,往后余生才值得,大概没到山穷水尽的人都可以轻轻松松出口。
因为这个时候,真的也只有往后余生可以期待了……
朱仙镇码头,江水潇潇,没了桂花香气,只有水一色里的夕阳残霞。
“主子,”听风焦急的在宇文译跟前转来转去,劝道,“您都等了快三了,容二姐怕是不会来了。”
宇文译摇摇头,立在江边,衣袍被江风吹的飒飒作响。
听风无奈,都等了三了,主子这次是奉命押送那批黄金到白洲山,这都晚了三了。
白洲山来接的人都快急死了,毕竟事关重大,这一带的水路又不太平,待的时间越长,越容易被有心人知道。
“主子,容二姐九月初到前三里都要在朱仙镇码头等她,今正好九月初了,她要是不来您怎么办啊?”
漫的夕阳彩霞,倒映在浩渺无边的浩瀚江水里,倒是有些浮光跃金的韵味。
“她若是不来,那本王便去找她。”
听风咋舌,问道:“那您不去押送黄金了?”
“不去了。”
“主子,这可儿戏不得,您是领旨去的,再白洲山那边都等着王爷呢!”
宇文译眉心微蹙,眸中含冰似的冷俊无双,他抬眸,迎着江风,负手而立。
“本王想做的事儿,轮不到别人插足。”
听风顿时噤声了,只能无奈的回到船舱给自个儿主子拿件披风。
其实他先前一直觉得宇文译自从回到长安城,变了很多。
以前或是在大漠行军,或是在北疆征战,宇文译都活的很随性。
他可以丢下三军不顾,亲自给军队探路,甚至为了给战死的将军报仇,孤身一人,夜闯敌军营帐,去取敌军将领首级。
很多人都逸城王是真的战神,是第一的英勇无畏。
但听风知道,那不是英勇无畏,那是视死如归……
当一个人毫不惧怕死亡的时候,他才是真的算是英勇无畏。
宇文译六年前因为明景帝时,太子宇文玑谋反而被牵连,静淳皇后上吊自杀,太子被一杯毒酒赐死,宇文译就成了随性而为的模样……
直到回来长安,听风第一次见宇文译对一个姑娘如此上心,本来觉得主子多多少少变了一些,如今看来,主子其实一点都没变。
宇文译接过听风拿来的披风,叹了一口气道:“给我备马。”
听风愣道:“主子,您不等了吗?”
“我想顺着这条路看看,姑娘不是会爽约的人,定是有事耽搁了,本王不大放心,想循着路去找一找。”
听风无奈,只得去给他备马。
宇文译理了理披风,骑上马刚刚没走几步,远处,迎面而来一个穿鹅黄色轻纱长裙,带着纱幔斗笠的女子。
奕儿刚到朱仙镇码头,就看见了宇文译,一个月不见,依旧清傲绝俗。
她愣了愣,不知道宇文译为何出现在朱仙镇码头。
奕儿伸手把纱幔斗笠摘了下来,江风立即扬起她的墨发。
宇文译骑在马上,看着奕儿,不由自主的咧开一个笑意。
继而他飞快下马,欣喜若狂的奔至奕儿身前,伸手把拥在怀里。
“我还以为姑娘不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