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儿啊。”沈桧放下手里的君子兰,踱步到书桌前,捋了捋花白的胡子,“当今圣上,不过二十又四,后宫空虚……”
“圣上的后宫中事与我们这些臣下何干?”沈一将棋盘打开,“来一局?”
照例沈一执黑,沈桧执白。
“一儿瞧着婉婉如何?”沈桧落下一子,竟是封了沈一所有的路。
“女儿输了。”沈一瞧着棋局,黑子走头无路,再下无意,索性将手里拈的黑子投入棋钵,“父亲瞧着好的自是不错,女儿不过一个武将又如何懂这些东西。
“一儿,你可曾还未三年前的事情怨恨为父。”沈桧面露微笑,替沈一斟了一杯茶,道:“为父都是为了你好啊。”
“女儿自是知晓父亲的苦心的。”沈一笑笑顺着沈桧的话道。
“如此自然是好,一儿如今年纪轻轻,前途自是不可限量,切莫让为父失望啊,沈家和陈家今后可还是得仰望着你啊。”沈桧喝了一口茶,面上露出期盼之情,不知情的还真以为丞相有多爱女,盼女成凤,真真是天下所有父母的苦心。
“父亲,女儿既不能做螳臂当车的卒,又无甚能力当那指点江山的帅,约莫能做的,不过是这冲锋陷阵的将。何谈前途?不过是仰仗皇上信任罢了。”沈一轻叹一声,啜了口茶,双眼之间染了几分疲倦。
“为父相信以一儿的才智足以。”沈桧摇头不甚赞同沈一的话,从沈一身前的棋钵里取了一颗黑子,点在棋盘之上,刹那间,黑子死而复生。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沈一垂下眼睑,叫人看不清神色,“想必父亲也是懂得这个道理的,战场上何人又能保证下一秒能如何呢?说不准下一秒就死在战场上了呢。”
“父亲,女儿有些累了,不讨扰父亲了。”沈一从棋钵里取了一颗棋子在手上把玩了一会,站起身来时,随意地按在沈桧前面的桌案上,不待沈桧回答,向着沈桧恭敬的行了一礼,出门时沈一还细心的替沈桧合上门。
沈桧喝了一口茶,眼睛微眯,瞧着方才沈一按在他桌前的棋子,此时已成粉末。好,当真好得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