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锦身为皇帝,从小玩到大的“伴伴”,待遇还是不错的。
皇帝打压宦官太狠,哪怕是大太监出行,按规定也只能坐两人抬小轿。
而黄锦是整个京城里,唯一一个,可以坐八抬大轿的太监。
这是经过皇帝御笔亲批的优待。
在京城,只有三品以上的高官,才可以坐这个规格的轿子。
不过黄锦懂得分寸,哪怕皇帝恩准用八人抬,他也主动缩减为四人抬。
这件事,钱以宁是打听过的,所以四人抬一出现,他就拦轿喊冤。
东厂虽然比锦衣卫势弱,不过厂公,也不是一个小民,就能随意骚扰。
东厂的档头小番子一拥而上,对着钱以宁就是一通雨点般的乱棍。
幸好黄锦心眼并不算坏。
“本督虽然总管东厂所有事务,说到底,还只是一个太监,这种拦太监轿子喊冤的,也是新鲜,都住手吧,把他带进去好了。”
就这样,钱以宁以挨了十几棍,右臂骨折的代价,终于见到黄锦。
黄锦不但让人帮钱以宁包扎伤口,又把他骨折的右胳膊固定好,吊在了肩膀上,还主动替打人的档头番子致歉,要赔偿医药费。
钱以宁长出一口气,事到如今,他的任务,终于有望完成。
“公公,医药费就不必了,在下只想和公公,单独聊一件事。”
钱以宁的请求一出口,东厂的人就把他当成了刺客。
“公公,万万不可!这人肯定想趁公公独身一人,行刺方便!”
东厂的人说完,就要拿下钱以宁。
钱以宁不等他们捆绑搜身,就用左手费力地,掏出来一张名帖。
黄锦接过名帖,仔细一看。
“你们统统退下!壮士,请随我来!”黄锦很客气,亲自在前引路。
东厂的厂公办公密室之内,黄锦接过钱以宁递来的牛皮袋。
他仔细检查,蜡封完好如初,可以确定牛皮袋封口之后,没打开过。
看黄锦要打开牛皮袋,钱以宁主动转过身,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偷看。
黄锦对钱以宁的表现很满意。
“魏先生果然还是如往日一般谨慎,找来这么一个可靠的送信人!”
黄锦在心里暗夸魏先生时,手已经打开了牛皮袋,他没来得及读密函,先抽出画像扫了一眼,顿时吓得浑身一颤,差点魂飞魄散。
黄锦好不容易缓过来,喝了两口茶才稳住身形,又开始看那封密函。
看完之后,黄锦的心,咚咚咚跳。
“不可能,她早已下葬,黑棺锁尸埋骨深山,怎么可能重现人间!”
黄锦暗自念叨,但是再看密信,确实是他熟识的魏先生的笔迹。
魏先生显然不是,在跟他开玩笑。
黄锦感觉事情非常棘手,沉吟半晌,这才开口问钱以宁的姓名。
钱以宁如实告知。
“钱壮士,魏先生要的回话,我要等等才能答复,在我答复之前,你先在东厂住下,没事切莫外出,也不要在东厂频繁露面。”
黄锦说到这里,打开抽屉,拿出一把金叶子,都塞给了钱以宁。
“钱壮士辛苦!先养养伤吧,不然回去的路上也不方便。”
钱以宁没有推辞,他冒这么大风险,反正也是为了钱。
安顿好钱以宁,黄锦搓着手,在房里不停转圈圈。
直到下午,他也没打定主意。
中间有人送来午饭,也被他以肠胃不适的理由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