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三儿闻言,目露凶光地看向说话之人的所在处,却没有找出是何人说的这话。
他刚将眸光转回,就对上了沈安然凌厉的眼神,顿时心如死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边磕头边道:“小姐饶命,我就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想来您铺子里讹几个银子花。
因为我家中清贫,根本买不起您铺子里的衣服,所以我媳妇儿就在外面买了件款式一样的仿品。”
他在来这里闹事之前,就已经想好了托词,虽然仍免不了责罚,但至少不会将颜记的东家石有方牵扯进来,那也是位他招惹不起的爷。
此时的他分外后悔因贪图小利而接下了这么个危险的差事。
沈安然没有理会他的求饶,吩咐莫忘道:“去铺子里找几个人出来,将这二人扭送京兆尹。”说完,她又悄声道:“找人跟京兆尹魏大人递个话,请他务必问出幕后指使之人。”
沈安然才不相信赖三儿所说的什么只是想讹银子,此事背后定然另有他人指使,而可疑人员也无需多想,定是成衣铺的几个生意对手。
同行倾轧,不管在什么时代都是不可避免的,最近铺子里的生意很好,定然会影响到其他成衣铺的生意。
俗话说: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生意场上的对手做出什么龌龊事沈安然都不会觉得奇怪。
她之所以让莫忘找魏敬贤问出幕后之人,也是为了了解是何人要诬陷她的铺子,她好对此人有所防备。
沈安然料想这个幕后之人定会及时扫清尾巴,即便赖三儿供出他来,他也能提出完美的脱罪理由。
围观人群见到闹剧落幕,就渐渐散去了,不过凌云成衣铺衣服品质很好的印象却留在了众人心中。
不知石有方在得知他花钱找人闹事造成的是这样一个结果时,会不会将肠子给悔青了。
沈安然暂时还不知道此事的幕后黑手,她去到库房,挑选好绣线,又询问了一下楚若婉送的工坊的修缮情况。
莫忘答道:“那处宅子已经整治好了,散一散味道,七月初就能让绣娘们过去做工了。”
沈安然点头表示知道了,又问了下铺子的其它经营情况,得知一切正常后,她就放心地回了沈府。
平静地过了几日后,沈安然就开始想念起了陆守财。
这日一早,沈安然让厨房准备了许多能够存放多日的食物,她穿上男装,带着云霞和云烟,乘坐马车去往兰山书院探望陆守财。
来到兰山脚下,沈安然让车夫留下看着马车,她带着云霞和云烟进入了书院。
两名守门人问明来意,让她们做了一下登记,就放行了,这种登记的行为令沈安然有一种进入现代学校的既视感。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进入兰山书院后,清一色的年轻男子,一名女子都见不到。
沈安然暗叹一口气,这个时代还是很落后呀,这里根本就没有女子书院,女子想要进学,只能将女夫子请入府中教习学问。
这次没用人带路,沈安然三人沿着上次走过的路,朝着鲁大儒的听风雅舍走去。
还没走近,就听到了一名男子朗朗的读书声,沈安然一下子就听出了这是陆守财的声音。
她停下脚步,驻足聆听起来。
陆守财不知是在朗读还是在背诵,但语音平缓,毫无停滞。
院中守门的小童见到站在院门前的主仆三人,推开院门,上前问道:“这位公子可是来找我家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