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斜了几许。
树影更长了。
白畸人在男人身后,走着,走着,走着...........她只觉得自己一辈子的气力,好似都用在追逐这个男子了,累,腰酸软,腿脚疼,浑身渐渐无劲可使了,道不出的累渐渐笼罩她。
恍惚间,白畸人看向只有几步远的男子。
那男子依然是同一个步调,似乎从未变过,仍然是缓慢的一步、一步,却不知为何,白畸人在其间似乎是瞧见了一种韵,有几分像她还是小白蛇时所跳祭舞中所带的韵,道韵?
不止如此,那男子每走一步,脚落地的那一瞬间,似有红莲苒苒绽放,待男子脚离地的那一刻,绽放的红莲却又如同火焰一般缓缓凋零熄灭了。
白畸人不由微眯双眼,双唇未笑却是自带几分浅薄的笑意:“红莲?业火红莲?”
喃喃声虽小,却是让前面的男子微微顿了顿身子,可是,也只是顿了顿身子,男子似乎是行了一佛礼,便又继续朝前。
白畸人见男子如此,瞬间双眼泛了一两分笑意,眼眸处微闪过一许苍白的媚意。
男子不做声,只是执拗地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依然步调未改,步步生红莲,却也是步步灭红莲,一步生,一步灭,似乎便是整个轮回。
白畸人并不多语,依然是在男子身后一两步的距离,亦步亦趋,从未与这个男子并肩而行,却是从未离这个男子远过。
风不住地吹拂,树影依然不住地涌动。
阳光从晨曦的微暖,变到黄昏的微醺。
白畸人不知道为什么,腹部莫名开始有些疼了,腿脚也疼起来了,渴的感觉在嘴唇里、在心里蔓延,浑身愈发无力。
累,疲乏也是在心间,在每一寸肌理中游走。
白畸人不自觉地看着前方的那个男子,她的气息已经乱了,她只觉得这个男人单薄的身体在自己眼里愈发模糊,他脚下繁荣枯萎的红莲也在模糊。
白畸人吞了口唾沫,喉咙依旧辛辣,她浑身虚软,却仍是颤颤巍巍地向他迈着步子,只是疲乏与虚弱之感愈发强烈。
一步。
两步。
三步。
……………………
依然看不见尽头。
终于,已经是,浑身上下,再也挤不出一点气力了。
白畸人双腿在不住地打着颤,她抬起已经渐渐模糊的双眸,伸出一只手,一只苍白得像一场大梦的手,双唇轻轻地蠕动。
可是,却是怎么也发不了声音了………………
等等……………..
等等………………
等等………………..
无济于事地呼喊。
无声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