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事到如今,我们难道还胡诌些事来蒙你?!”
“那你们竟愚蠢至极?就让他硬生生的拿走这五万两银子?!”
王七爷叹气道:“并不是那样。是你爷爷以修路为借口,从我们村里征收走的。算上村里其余人家,算起来将近八万多银子。”
“八万多?!”尹谧惊愕不已,这对寻常百姓来说,可并非一笔小数目,“既如此,你们为何不报官?”
“报官?”王井冷笑,“他自己便是官,我们去何处报?”
“他不过一介县官,你大可报上州里!”
“呵!你以为我们没有向州里递过状子?!全都石沉大海!”
“既如此,便证实你们所报之事不实!”
王井疾声厉色:“是他们官官相护!”
“呵!”尹谧冷哼一声,“如今我在你手中,你想如何说变如何说!我爷爷不过一介县官,竟厉害到只手遮天?!”
王氏突地笑道:“果真是县令的孙女,从小便饱读诗书,口齿这般伶俐!”
“王姨你不必这般揶揄我!”尹谧冷笑道,“若非欲加之罪,还望拿出凭证来!”
王氏讥笑道:“我等平民百姓若是有你等这般才华,当日又岂会空口便信了你爷爷的话,吃了这哑巴亏?”
“既如此,诸位之言难以令谧儿信服!”
王七爷叹道:“罢了。你们不必与她争辩。”说罢,看向尹谧,“我们是否朝你爷爷头上乱扣罪名,待酉时他来了,自然揭晓!只谧儿你细想一番,我们祖祖辈辈世代皆是布衣黔首,世代都未行过任何违法乱纪之事。若非濮全儒逼迫于我等在先,我等又岂会出此下策,硬生生地去获这绑架之罪,更何况是县令孙女,罪加一等!”
尹谧哑口无言。王七爷此言并非全无道理。若非事急从权,他等岂会蠢至此!
“那是为何?”
王井冷声道:“为何?近年来淮水县天灾不断,庄稼收成一年不如一年。如今全族积攒多年的积蓄全被他贪了去,若不是近日来食不果腹,我们又岂会冒此风险?!”
尹谧心沉了下去,心中有些没底气,道:“现下不过是你等一面之词罢了。”
王七爷道:“你不信我们,也是情有可原!待你爷爷来了便当面与其对峙吧!”
尹谧自然是要问的,虽她有些动摇,但如此脏水,她亦不能由得他们随意泼。
一行三人叹息着走了出去。
尹谧独自于屋中思绪万千。虽她眼中的濮全儒与方才三人所言大相径庭,但她瞧王七爷他们那斩钉截铁,声情并茂的模样,她心中已荡起几丝涟漪。难道濮全儒真如他们所言那般?还是其中另有隐情?她不得而知,只心中期盼濮全儒早些去赎她,她便能将事情原委问个清楚。
可人算不如天算!众人都未料到,濮全儒压根就未曾想过去赎她!
午时过后,沅泊昨夜不知何缘由寝不安席,食完饭便小憩了一阵,醒来已将近未时。
“卫芒。”沅泊行至楼下,“县衙可有动静?”
卫芒于客栈门口歇着,见沅泊出来,忙起身道:“少爷,未有。”
沅泊颔首,归至屋中。
申时,沅泊放下手中的书,又下楼去。
“县衙仍未有动静?”
卫芒摇头,担忧道:“少爷,这可怎么办呐?”
沅泊心中有些局促不安,眼看着将日薄西山,县衙竟纹丝不动,算起来尹谧被绑走不到两个时辰便一天一夜了。
“你可知那一群人将尹姑娘绑至了何处?”
卫芒道:“今日清晨,我见未有消息,便差人去县里打听了一番。因昨天夜里他们绑人时街上有些小摊还未收,周边有几个小贩说瞧见他们将人带上马车,朝城西去了。”
“城西?”沅泊道,“可知是何处?”
“不知。”
沅泊思衬,这一众绑匪竟这般不谨慎,让人瞧见去向?还是他们便是故意透露行踪,引濮全儒寻去?
“掌柜的,叨扰了。”沅泊行至柜台,“不知由此向城西出去是何处?”
掌柜的瞧是近日从外地来的公子,笑吟吟道:“城西出去只一条路,一百里后就是一座荒山,名曰双刃山。”
“双刃山?”
掌柜的笑道:“公子非本地人,有所不知。那双刃山,荒废已久,如今早廖无人烟了!公子若是想瞧瞧周边风景,我可举荐您去别处看看。”
沅泊微笑道:“多谢掌柜的好意。”说罢,朝卫芒行去,思量一番,“卫芒,备马。”
卫芒心中一颤,问道:“去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