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县衙以濮家大小姐被绑之由,派出衙役于城中挨家调查,逐户盘问。昨日流言传濮大小姐于荒山中与男子厮混。今日县衙便说濮大小姐失踪,一时间,老百姓竟不知该信哪一番说辞。
濮金从外面奔进县衙。
“老爷!有人说昨夜瞧见一群人将小姐带至快意楼!”
濮全儒正于大堂内清点补品,将手上的人参放下道:“快意楼?”
“是的。说是一群壮汉!”
濮全儒抬眼道:“可有人看清楚那一众人的样貌?”
“没有,都说只远远瞧见一群人从城西回来,在快意楼门口停留了片刻,就散去了。”
“他们怎知大小姐就在里面?”
“说好似有一男子受了伤,被抱进了快意楼!”
受了伤?濮全儒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竟这般巧!沅泊便下榻于快意楼,好巧不巧,昨日亦病了!莫非昨日被人瞧见受伤之人便是沅泊?只他于淮水人生地不熟,若真是他,又于何处受伤?
莫非!
“老爷可是想到什么?”濮金见濮全儒突地面色凛冽。
“沅公子在快意楼,未弄清楚前,先莫要擅自行动。”濮全儒瞧着一旁的药材道,“这样,你暗中派一人佯装客人,于楼中打听打听。然后,你亲自将这一批补品送去给沅公子,于楼中探查一番。清楚了大小姐确实在快意楼,再作行动!”
濮金退了下去,濮全儒细细回想了一番今日种种,嘴角扬起一抹得意。
“少爷。”卫芒端着药在沅泊门外扣道,“我进来了。”
卫芒将要置于床旁,扶沅泊起身。
“少爷。”卫芒将药递与沅泊,“今日县衙在城中大肆搜寻濮小姐。”
沅泊药饮至一半,抬眸道:“有何发现?”
“每家每户都挨着搜查了,唯独未进快意楼。”
沅泊冷笑,想是因他在快意楼,濮全儒心中有所顾忌。
“知道了。尹姑娘可服过药了?”
卫芒只沅泊定会问,便将药送去给尹谧后才来至沅泊处。
“服过了。”卫芒接过药碗,给沅泊递过汤碗,“尹姑娘昨夜服过药后,今日清醒了一些。只周身有些浮肿,行动仍是不变。服过药便又沉睡了过去。”
尹谧何止周身有些浮肿,脸实则已肿地面目全非......
“待我食完,扶我去瞧瞧她。”
“少爷,那县衙那边......”
沅泊轻笑,道:“县衙那边不必理会。你我在楼中,濮县令定不会闯进来大肆搜捕。想必会派人进来暗中打探。”
打探!卫芒惊道:“方才濮家的家仆送了补品过来!”
“补品?”沅泊眉头微皱。
“嗯!说是濮县令特地准备的,给你补补身子!那侍从几度欲冲上楼来,都被我拦住了。”
沅泊冷笑,这濮家人真是有意思。自家亲孙女生死都不顾,对其一外人倒是如此上心。
“他被你拦住了,想是还会派人于客栈中打探。”
“那我现下就去跟掌柜的吩咐一声!”卫芒拔腿欲跑。
“回来。”沅泊将其喊住,“昨夜我们一众人下车,客栈内外看见之人应是不少。若是现下我们打点,让客栈中的人缄口不言,濮县令才更会深信不疑,尹姑娘就在此处。”
“那便随他们去?”
“随他们去吧。淮水县除去客栈一众,无人识得你我二人。而我与尹姑娘昨夜并未着自身衣衫,夜色深沉,谁又真的能确认昨日我们带回之人是尹姑娘?”
“可昨夜掌柜的与店中小厮瞧见了。”
沅泊嘴角一勾,“若是濮县令问起来便说他们晃眼认错便是,我岂会衣着如此不堪?”
卫芒不由得叹服,心思缜密果真还是他家少爷无双。
“走吧,去尹姑娘房中瞧瞧。”
尹谧因病酒,头疼欲裂,加之瘙痒之处皆疼的滚烫火辣,实则并未沉睡,只掩目养神。沅泊二人方踏入房中,尹谧登时双眼瞪直。未扣门便入,恐是其爷爷寻至此处。
听内室并未有声响,卫芒道:“我说濮小姐正沉睡,你不必特意过来瞧她。”
沅泊未言,朝内室行去,刚迈进去,便见尹谧瞪着双眼直勾勾盯着他二人。见是沅泊二人,方才轻叹息,松了口气。
沅泊眉梢荡起一丝笑意,道:“姑娘今日可好些了?”
卫芒瞧尹谧猪头般的模样,虽清晨见过,但嘴角仍是忍不住上扬。
尹谧脸肿胀的生疼,嘴只一动便一阵刺痛从耳根蔓延直击脑仁,只得朝沅泊点头。
沅泊瞧尹谧清醒过来,便宽了心,道:“那我便不打扰姑娘休息。”
尹谧见沅泊欲离去,慌忙抬起手,向他挥去。
沅泊不知尹谧寓意何为,便走近了些。只见尹谧手朝外指了指。
沅泊道:“姑娘放心,外面一切安好。你爷爷并未寻来。”
尹谧眼神似放心了些,又抬起手左右摇摆。
“好。”沅泊道,“君子不强人所难,既然姑娘不愿让濮伯父知晓所在之处,我便不言。”
尹谧点点头,朝沅泊致谢。
“姑娘可还有担忧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