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鸦青去洗澡的时候，江山约陆三通去房顶吹凉风。

“这种地方，不是晚上来景色才更好一些么？”陆三通嘟着嘴，显然对着秋日中午高高在上的烈阳不满。“明明秋风吹的身体直发冷，这太阳还晒得人头晕眼花。”

“我又不是来找你看风景的。”江山虽然一脸嫌弃，但还是用卷轴的一部分给陆三通遮挡一下阳光。“陆王八，你也不傻，现在是商朝，商，是国姓。”

“怎么？你担心他？”陆三通挑眉，看着江山问。

“我是在担心你，本来你这个人脾气就古怪，好不容易有一个商陆愿意陪着你，他要是真的被那个什么皇甫昭劝回去继承王位，你自己又孤零零的一个人咯。”江山叹着：“你一直都是一个人吧，一个人很孤单，一个人很……”

“行了行了，”陆三通笑了笑，“每个人生下来就是独自一人，谁想来，谁想走，都是注定的，商陆他想继承王位，就让他走，我有什么立场，让他留下呢？”

“那他想让你留在他身边呢？”江山问：“你又不是没有过这种经历。”

陆三通沉默一阵，“顺其自然吧。总之，我还要去修仙大会见见世面呢，毕竟，这方天地间，还有很多我没见过的风景。”

“你就不怕？”江山继续说着：“当初梁斌失去了芷兰，低迷了好一阵子，后来他有了亲信沼淮，可最后……”

“最后还是得一个人去面对生死啊。”陆三通看着那个刺眼的太阳，也不想用手去遮挡阳光，“无论你受伤时有没有人陪伴，但是生死，是一个人的事啊。”已经死过无数次的陆三通自认为有评判生死轮回的资格。

“何况……”

“何况什么？”

“也可能不是继承王位的问题啊。”

“也对，”江山收了卷轴，示意陆三通离开，“陆王八，你的确还是不想他走吧。”

陆三通张了张嘴，秋风扫下落叶，稀里哗啦的声音藏住了她的话。

鸦青蹲在浴桶里，看着身上的淤青，鞭痕和烙印，一阵恍惚。

“鸦青。”陆三通唤着。

“是。”鸦青应答。

“衣服的话，我给你放在里面了，你记得换上。”

“是。”

颇为顺从的孩子呢，陆三通疑惑着，她的脸似乎被养得很精致，但是身体却伤痕累累的。

“可能是青楼里的孩子了，之前梁斌也听过楼里的姑娘过得不好，经常挨打，这个叫把贝戋骨头给打软。”江山搜刮着记忆中的零碎信息量。

“你懂得还挺多啊～”陆三通的语调颇为怪异。

“陆王八，我怎么觉得你在歧视我？”江山作为一个字灵，对于陆三通说话的语气自然敏感了些。

“没有没有，”陆三通连忙晃着脑袋：“江山，江一统，我一个千年王八哪能得罪得起？”

江山挤出微笑，看着陆三通道：“陆王八你有没有发现你自己有一个特异功能？”

“哦？”陆三通心底一惊，难不成江山要公布自己是不死之身的事实？

“你有一种，一张嘴说话，就让人十分气愤的能力。”

陆三通回想了一下，点点头：“我知道，这叫没教养，本来我就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王八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