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脸面尽失的我,出了五瘟神宫,便忍不住地朝忆韶冷哼。
想必是在五瘟神宫里头装冰块脸很是劳累,忆韶此刻甚是没有形象地躺倒在云上,双手叠于脑后,朝我笑道:“烧了人家的卷册,不赶紧跑路,难道还在人家那里蹭茶喝?”
提起这“蹭茶”二字,我这脸便又隐隐发烧了起来。
“话说回来,这春瘟神君委实好脾性,若换做了是我,恐怕早就趁这罪魁祸首睡觉流口水的时候给一脚踢出去了。”忆韶许是见我的脸不够红,再接再厉地补了两刀,这下,我的脸恐怕红得胜过天边彩霞了。
“流口水,你才流口水呢!”我捂了脸叫道,完了完了,没脸见人了。
忆韶却不以为意地嗤笑了一声,扯了袖子朝我道:“不然你来闻闻,我这袖子上现在还留着你那口水的芬芳呢。”
“啊!!!变态!!!”我一脚踹了过去,忆韶虽躺着,却反应甚是灵敏,一个翻身便轻巧躲过,眨了一双眼睛无辜道:“唉,世风日下啊,这流口水的不变态,我这当枕头的反倒变态了。啧啧,好人难当啊。”
“……”我重新捂了脸,假装什么都没看到亦什么都没听到。呜呜,这回可是丢脸丢、大、了!
许是忆韶在五瘟神宫蹭的那几壶茶此刻起了作用,他的呼吸渐匀,却是安然睡了去。
方才得罪了我,这便睡了,倒也不怕我将他从这云头上给踢了下去。
虽然这般腹诽着,瞧了一眼忆韶,却不得不承认,他睡着的样子,分外乖巧宁和,不同于他一贯的冷漠,亦不同于他在我面前的嬉闹,而是温软如同婴儿,周身都散着祥和的气息,让人分外心安。
好吧好吧,我承认了,看着他这般睡容,我确实下不了脚将他踢下云头,反而很想为他打打扇掖掖被角什么的。
这般一路看着忆韶睡觉,居然也没有很无趣,竟是很快便到了集福宫。
我瞧了瞧仍在熟睡的忆韶,不由得起了作弄他的心思,小心翼翼地直起身子,正要从云头上下去,却听得他一声惊呼“阿言!”,下一瞬,我的手便被他扯住。
“阿言不要怕!”他大约是还未清醒过来,握了我的手便柔声安慰起来,那般温柔细腻,如同一泓温泉,冒着湿润的热气,直扑得我面上一阵潮红。
“这不是忆韶仙君吗?怎地拉着那千言的手?”
“谁知道啊,那个千言,前几日我还看到她跟怀瑜仙君携手而行呢,啧啧,这才几天的功夫……”
“怀瑜仙君可是那位殿下的,这个千言哪儿敢同殿下争,这不可就换了对象呢。”
“不过就是仗着自己长得艳丽,天界多少年都不曾出过这般不知廉耻的神仙!”
……
不过一瞬,周围的议论声已嘁嘁喳喳,不绝于耳。
我红了脸要拂了忆韶的手,他愣了一下,像是终于醒了过来,便主动地放了我的手,笑眯眯地看向我道:“千言师妹,你手上沾了些许脏物,方才师兄替你拂了。”
“不要脸!”我咬牙切齿道,“谁是你师妹?叫师姐!”
明明是同一天拜入师门,认真论起来我还要比他早到那么一会会儿,我还未曾让他叫我“师姐”,他倒好,众位神仙面前一口一个的“师妹”占我便宜。
“好的,师妹。”忆韶在我面前向来没脸没皮,不动声色地便让我气得七窍生烟。
未等我辩驳,小师弟云鹤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笑嘻嘻地朝我和忆韶行了一礼道:“师兄、师姐,你们可回来了。”
“怎么了?”我有些心虚,莫不是我在五瘟神宫烧了人家卷册的事这么快就传回了集福宫?
“千言师姐的叔叔来访,师父早早地就吩咐了云鹤在这儿候着师姐呢。”云鹤仍旧笑嘻嘻的,忽然一派天真烂漫地凑过来,悄声道,“师姐的叔叔长得可真俊,难怪师姐也长得这般好看。”
听得这般夸赞,我却也顾不得脸上红一红,只是止不住地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