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家宗门啊?没见过呢!”
“嗨!一会儿看那白墙上不就行了。”
“你们连他们都不知道,跑到长州是来玩泥巴的吗?那是儒教啊!”
“哦!”
“哦”
“哦啊!儒教啊!”
一阵恍然大悟声响起。
一个老实人弱弱地问了一句,“儒教是啥?”
于是众多目光都盯向方才率先叫破儒教名头的那位,显然,他们也是装的。
那位显然很享受这般众人瞩目之感,不知何时已经从怀中摸出一把折扇,迎着三月微寒的春风,轻轻摇晃。
“要说这儒教,那就得从那很远很远的时候说起了。”
娘的!这小子在装哔!
众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立刻嚷嚷着让他赶紧说重点。
那位眼见群情汹涌,连忙将扇子收起,尴尬一笑,“牛车上的那位,便是儒教教主,名列天榜第七,乃是一位实打实的合道境大修行者。”
说完,他还用刚才讷讷合起来的折扇点了点自己的胸口,“去年的雾隐谷中,我侥幸见过一面。”
话音一落,立刻便有人惊呼道:“阁下竟是雾隐谷幸存之人,失敬失敬,鄙人王三棒,幸会幸会。”
“鄙人孔二愣,幸会兄台!”
“加我一个,不太会幸,认识你真的太高兴了!”
那位仁兄完全没想到自己说出雾隐谷的经历会引来这么大的反应。
事实上,当初从雾隐谷出来,侥幸活了下来的直接吓破了胆,立刻逃回了洞府,这一躲就躲了大半年。
直到这次声势浩大的五宗大会,才敢现身前来。
按下心中惊讶,他故作镇定地跟旁人招呼着。
早知道,还装什么别的哔,直接来这个就好了。
蒋琰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一个黑衣身影悄然浮现在心间,音容宛在。
微微扭头,看着符临神色如常,便没多说什么,只在心中轻轻一叹。
不提下方的这些骚动,金色长毯上,牛车缓缓向前。
比起方才清溪剑池的一波三折,儒教这帮人自然要顺遂得多。
庄晋莒在长毯走到一半时,便下车步行,走到云落面前站定,互相行宾主之礼。
庄晋莒笑看着这些布置,赞许道:“此法新颖别致,又一举多得,云将军费心了。”
在这个场合,以云落西岭剑宗弟子的身份,自然是当不起的。
于是,包括先前的曹选在内,都是以云落义军之主的身份称之。
云落也不多解释,略微谦虚几句,跟儒教众人致礼之后,便请儒教众人登台。
同时,以心声对庄晋莒说了一句。
庄晋莒微微一愣,旋即面露笑意。
登上高台,庄晋莒站在白墙之前,捋着胡须,凝神观望。
白墙之上,“清溪剑池”四个大字,占据了约莫五分之一的面积。
既不算太过嚣张,但也一点称不上谦虚。
曹选和清溪剑池的两名太上长老都关注地看着庄晋莒,想看看这个名列天榜第七的儒教教主,到底能有几分能耐。
曾经天榜刚刚现世的时候,许多人并不以为意,觉
得又是有人在瞎排。
但经过了后面的一次次验证,榜单的信服力大大增强。
有些境界较高的不服之人,在确认了合道境中品的尉迟重华,在杨清的剑下,毫无还手之力后,都老实了。
从此,天榜几乎就成了顶尖高手的代名词。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庄晋莒动了。
他大袖一震,双手负后,轻轻张嘴,便有雷鸣之声凭空响起。
“仁义礼智信,君子有德教化苍生,德被万民,是为儒!”
雪白的墙壁上,在正正中中的位置,磅礴真元悄然凝聚成一个硕大的字“儒”!
四周顿时响起轰然的叫好声,天榜就是天榜啊!
忽然,一阵惊呼声响起。
“快看!”一个男修行者指着高台之上,面露震惊。
“哇!真好看!”这是另一个男修行者的感慨,似乎还夹带着些口水的滋溜声。
“你看我胸口干什么!看墙上啊!”一个女修行者气急败坏的娇嗔。
高台旁的白墙上,在占据半面白墙的“儒”字旁边,“清溪剑池”四个本来就不算大的字仿佛遭了排挤一般,居然开始缓缓缩小,朝着墙壁的边缘移动过去。
仿佛一头猛兽入主山林,诸兽退避,清溪剑池四个字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