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江晚温柔地道:“糖糖,你先回屋。”
李糖糖乖巧地点了点头,等她的身影消失在屋边的转角,洛江晚直直地望向李辰海。
良久,那句“我是武道修士”,却迟迟开不了口。
洛江晚不禁在想,假如我不是武道修士,那该多好。
也许北唐镇会在辰海变法的激励下越来越好,让所有人吃饱穿暖;也许李辰海心心念念的唐军能抵抗所向披靡的弓马族,让北唐镇不再受到战争的侵害;也许我会遇到一个我爱的姑娘,李辰海会保护我和她不被世人接受的爱情。
只因为我成为了武道修士,这一切的美好都将与我无关。
凭什么啊?
武道修士是罪孽的代名词。
那我又做错了什么?
见洛江晚不说话,李辰海先开了口。
他缓缓地道:“今天的风儿,甚是喧嚣呢。
越来越冷了,来屋里聊吧。”
进了一间俭朴的茶室,李辰海为洛江晚敷上了几贴金疮药。
洛江晚深呼吸一口气,道:“我是一切邪恶的源头,是所有灾难的起点,我是深渊,是魑魅,我的存在既是最黑暗的罪孽。
全世界都抛弃了我,背叛了我,世界在逼迫我与所有人为敌。
错的不是我,错的是这个世界。”
李辰海:“?”
当我露出疑问的神情时,不是我有问题,而是我觉得你有问题。
李辰海道:“你的中二之魂怎么突然开始燃烧了?
人不中二枉少女?”
洛江晚道:“什么中二?
这些词听着不熟悉吗?
前面那部分,是大夏皇朝宣传武道修士时用的公告。”
李辰海道:“不熟悉。
我平时才懒得看大夏皇朝的公告。
有一说一,一个帝国的礼部只能写出这种水平的公告,那文官的水平也太烂了。
公告要简单、直白、有渗透性、易于理解,三言两语把事情交代清楚。
如果是标语,最好还能朗朗上口、合辙押韵。
他这乱七八糟一大串,写出来是为了膈应人的?”
李辰海有一种跨服聊天的错觉。
他想不明白洛江晚在暗示什么。
洛江晚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艰难地挤出一句话。
“我是武道修士。
刚才那些邪恶、灾难和罪孽之类的词,骂的都是我。”
李辰海深呼吸一口气,一个战术后仰,靠在了椅背上。
他问道:“武道修士是哪一位?
啊,不,我的意思是,你怎么确定你觉醒成为武道修士了?
拿赶马绳打赢两个人,可算不上武道修士。
你得沟通灵气才行。”
洛江晚道:“我证明给你看。”
她伸出手,将坚硬的陶碗摁得粉碎,滚烫的茶水覆满了掌心,她却像是没有感觉到一般。
“看到了吗?
如果不是灵气,我无法拥有这样的力量。”
一个突然被人摁碎的碗,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