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葵当年遇见程如欢的时候，她眼里没有这样张扬的色彩。十六岁的程如欢，眼神像是一个经历了无数苦难的六十岁老人，眼神黯淡，没有一丝光亮。

季葵发现程如欢的时候，她正在被两个喝醉酒的混混推搡着进到一处偏僻的巷子。程如欢没有反抗，又或者说她反抗无效之后放弃了挣扎。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麻木得像个玩偶。季葵看到那个眼神的时候，好像看到了以前的自己，无助、绝望、看不到前行的希望。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季葵的安全着想，季葵的母亲从季葵十岁起就给她安排了搏击课程。面对两个醉酒的混混，季葵轻而易举地救下了程如欢。

她朝程如欢伸出了手，跟她说：“没事了，你不要怕。”

程如欢眼珠动了动，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她有些呆滞地看着季葵，似乎是不懂得为什么季葵要这样做。

季葵靠近了才发现，程如欢身上只有一套单薄的病服，瘦弱的身躯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她脱下身上的大衣披到程如欢身上。面对季葵的靠近，程如欢惊了一下，然而下一秒她就感受到了以往不曾体会到的温暖。

大衣上还带着季葵的体温和味道，让程如欢想要逃离的动作顿住。她抬头看着季葵，眼神似乎在询问：你真的要帮我吗？

季葵抬手为程如欢拢了拢衣服，温柔地笑着对她说：“这里太冷了，先跟我回家，等我通知你的家人来接你好不好？”

“不！我没有家！我没有家人！我不要回去！求求你，求你不要送我回去！”程如欢听到季葵要送她回去，情绪顿时激动了起来。她挣开季葵的手，但因为体力不支摔倒在地上，沙哑的嗓子发出恐惧绝望的声音。

季葵连忙上前扶起，她不知道在程如欢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她柔声开口安抚道：“我不送你回去，我带你回家好不好？我不是坏人，相信我好不好……”

听着季葵絮絮叨叨的温柔的声音，程如欢的眼底开始有了一丝亮光。

经过安抚的程如欢情绪稳定了下来，她眼底残留着的恐惧刺痛了季葵。她决定无论程如欢是谁，经历过什么，有没有家人，她都要带她回家，以后她就是她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