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突然感觉到自己被套路了,不禁恼了,急切地推辞“不行不行,我声音不好听,别选我。”连忙摆了摆手。
杨芡看着林泽为难的样子,又好笑又心疼,他第一天要跑步,第二天还要表演,如果又要唱歌的话,肯定要累坏了,杨芡应和着“唱不了的话,就不唱吧,还是崔娴上,表演吉他。”
林泽如临大赦,感激地看着杨芡。杨芡笑了笑,“那就这么定了。”
走出办公室,林泽恨恨地看着周涟,薛奇站在旁边看着他们两个人也觉得好笑,林泽突然踹了周涟的屁股一脚,周涟似乎察觉到了,笑着避开了,但裤子还是有个脚印,欠揍地说道“我们林老大这么好看的一张脸,不得多用用么?”林泽哼了一声,快步地回到了班级。薛奇在这时也绷不住了脸,和周涟面面相觑,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
有了一些方案,林泽和薛奇就要一一落实了,林泽依旧没有上体育课,而是去图书馆借阅了《哈姆莱特》,打印了里面的台词,分发给了班级里背书还不错的几个好同学,崔娴拿到了奥菲利娅的台词,不禁大喜过望,有些女生甚至有些懊恼,为什么没选到自己,其实这都是杨芡的安排,杨芡觉得文科较好的同学应该很适合这些。就随意地照着名单选了几个。
但其实在杨芡的心里,还是希望林泽能够饰演罗密欧的,或许她只是想看看林泽那样的一面,毫无疑问,依着林泽认真的秉性,他绝对能够沉浸在角色当中。
每天午休,林泽不得不放弃了自己的休息时间,让周涟把饭打包带到班级,和那几个同学在午饭时间排练,等到大家陆陆续续的回到了班级,也就停下了。
久而久之,林泽也就和七班的同学融入到了一起,有时候一些同学还会去找他,询问一些文学方面的问题,林泽传向校内的就不仅是他的恶名和那张帅气的脸了,他的才气也让许多人惊艳。尽管身上挂着警告处分。
很多人觉得林泽并不是面上的冷漠,他只是不善言辞,有些孤僻,其实面冷心热。他总是会细心地讲解阅读理解,让许多同学有些茅塞顿开的感觉,有时候杨芡在上语文课的时候,讲完自己的课件,也会让林泽去补充和拓展。
林泽向来不太喜欢近代的文学,不是说觉得不好,只是他不太倾向于这方面,他更加欣赏日本文学里那种唯美的物哀之感,他很喜欢鲁迅,但对于其他的文学大师却有些不怎么感冒的感觉。
大概和他的苛刻锋锐有关,针砭时事的样子,蕴意深刻的体会,让他显得比同龄人显得无比成熟。诗集方面喜好普希金和鲁迅的《野草》,杨芡觉得他的这一面简直就像一个阅尽世事的小老头。
这一天,周五傍晚的最后一节语文课,杨芡让同学们学习作文,在最后的
时间里,杨芡让林泽分享了自己的感想。
林泽缓缓地站起了身,清亮的声音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但是又显得并不是很大声,“我看了后面要学的课文,里面有一篇鲁迅的《故乡》,那最后一段‘希望是本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这正如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是很不错的,有兴致的同学可以去看看,在初三的课本上,这里鲁迅看到了封建的故乡,发出凄凉的感想并寄希望于下一代人,这篇文章寓意深刻,尤其是这结尾,让人回味,这样的结尾很适合记叙文,有时写文章并不是简单抒发了自己的情感就可以的,更应该融入自己的思考进去,按照这样的思考,那么记叙的材料的选择也会让你有一个好的思路,材料上也会上去一个层次。”
林泽只是随意的讲了几句,似乎就已经包括了杨芡讲了一整节课的内容,杨芡不禁觉得喊他起来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又有一种好像被林泽抢了饭碗的奇妙感觉,但是要她想到故乡这篇课文,不禁有些难,她暗叹,果然是旁观者清啊。
林泽默默坐下,周围的同学也不约而同地鼓起了掌,就在这掌声中响起了下课铃,在这掌声中结束了这星期的课程。
杨芡一边收拾桌面的课本,一边说道:“下周一过来,可以不用穿校服了,戏服也会过来,这周有过彩排的开幕式,在下周的开幕式上林泽和那几位表演戏剧的同学就穿戏服,走在队前,下周期待同学们有好的表现,平时七点到校的,可以晚一点来,九点是开幕式,周二下午是表演。”
同学都显得兴奋异常,林泽也有点兴奋,这周终于结束了,可算是把他给累坏了。
杨芡其实也充满了期待,这一星期,林泽的排练,他有时也在看,他有时候觉得林泽这个人还真是苛刻,总是事事苛求,跟他排练的同学,是痛与快乐着,痛是因为林泽要求太严了,快乐是因为每天都能和这个有些神秘的,平时显得冷漠,难以靠近的帅哥一起排练,能够让他们更加了解这个神神秘秘,富有才华的插班生。
有时候杨芡都想替上崔娴,想要和林泽对戏,她不止一次有这种渴望,但是碍于老师的身份和女人的矜持,又觉得有些害羞。
林泽有时候会很沉浸在哈姆莱特这个角色当中,大概自己那可悲的身世和身份与哈姆莱特本身就有一些重合,林泽同情,欣赏哈姆莱特,又何尝不是在变相地同情和欣赏着自己。
林泽自我,意气,偏执,悲哀,狂妄,同时又可怜,自卑,孤独,落寞,成熟。全都集中在了那个时刻,好像是牵动了自己隐藏了极深的心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