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白落衡可算是舍得睁开了眼睛。“喊我做什么？”白落衡不解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她像是刚从外头回来，衣服上头发上微微有些湿，有几处还带着几片雪花。约莫是下雪了，她耳朵和鼻子已经冻得有些微微发红，见自己睁开眼，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睡得忘记醒来了。”苏离毫无水平地圆着谎。

白落衡似乎还是不太想说话的样子，仅仅是看了她几眼后又闭上了眼睛。苏离见不妙，赶紧拍拍他的脸道：“您别睡了，您都睡了快一天了。这样睡下去，二月怎么给你送药？二公子，别放弃太早，你的病可以治好的，只要你……”

“二夫人！您怎么现在来了？”二月忽然出现在门口，打断了苏离的话。随即满月也拿着厚披风走了过来，给姑娘披上。

“没什么，我睡不着罢了。出来走走顺便看看二公子。二月，你快来给他送药吧，免得他等会又睡着了。”苏离催着二月道。

待二月进门后，苏离就让了位置。白落衡照常平静地灌下一碗汤药后，看了一眼苏离道：“这下你可以稍稍安心了吧。你暂时还成不了寡妇。”听到他说这话，想来是他其实刚才是清醒的，只是懒得睁开眼睛罢了。苏离不说话，只是走了出去，没有再折返回来。

苏离回到房间，把素衣卸掉，如一滩烂泥般趴在桌上。满月见此，劝说着姑娘别急着睡觉，因为是送殡回来，得去好好沐浴更衣一回才是。苏离闭着眼睛，半张脸都躺在桌面上，悠悠道：“满月，你去替我沐浴更衣吧，我睡会。”“姑娘说什么呢，快快醒来。”满月拍拍姑娘的脸，最大限度地让她能清醒过来。

因为老是跪着，其实小腿已经部分浮肿了。大多因为从未这样持续地跪着。想到之前，即使是被罚跪祠堂，最多也是一两个时辰罢了，而现今一跪就是一个上午，或者一个下午，着实令她吃不消。仔细看看膝盖处也是淤青着的。满月给姑娘涂了些药，也不知管用不管用。

看她忙碌个不停，苏离喊住满月：“好了，你先别忙了。你整日陪我也累，虽说不用整日跪着，可也站得生疼吧。赶紧去洗洗睡了。剩下的事，明天再弄。”满月听话地点点头。

待她出去后，苏离赶紧钻进被窝里头。好冷，牙齿打颤的那种。可不知怎的，背后像是被什么硌住了，摁得生疼。苏离起身把床垫一掀开，看见了一只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