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白夫人入了宫门,里头已经有人在等候。是一名内官,看起来慈眉善目同时脸上也沟壑纵横,可是他强大的气场却使人不得不多瞧他一眼。看起来像是位高位内官,众人皆听他号令。那内官见了白夫人,毕恭毕敬地向她行礼,白夫人也正式得回礼。能让她如此尊敬,那这内官肯定是非同寻常的。只是,那内官并没有随行白夫人,而是单独请了苏离。
“问二夫人安。眼下还烦请随老奴过去一趟。”苏离疑惑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白夫人。只见白夫人上前道:“无事的,这是袁内官,他是专程来请你的。你不用担心,我就在中宫殿内等你。”苏离明了,随着袁内官一行人一路走着。
说实在,路途稍远,也不见他带些代步的来。一路上的宫人皆对着这边行礼,苏离见此也猜到这袁内官的身份,便也不敢抱怨他一二。行至玄宁殿,袁内官遣散了旁人,只对着苏离道:“请二夫人进殿。”
若是提前知晓,苏离肯定会将自己再收拾得正式些。只是眼下身着常服面圣,也不知会不会失了将军府的颜面。
来不及细想,苏离被请进了玄宁殿。里头站着的那人,正是当今东玄国主——钟离嘉树。他二十九岁继位,是东玄开国以来最年轻的皇帝。虽然年轻,可他却心有抱负,不断努力地创设着一个太平盛世。
苏离记起,她曾经见过这位陛下一面,就是因为自己被安了不详之名的那次。那日自己被诬,着实不痛快。而后被陛下留住,本以为他会问些自己对那事情的看法,谁知他只是用了很平常的口吻与自己唠了唠家常。自那次起,苏离心中对这位陛下就有了些基本雏形:他定然是位仁君。
只见他正在桌前作画,看起来格外心平气和,殿内也随之安静得出奇。苏离不忍打破平静,便就站在了远处,一动不动也一言不发。皇帝却停了笔,抬头看着苏离。这下苏离才例常向他行礼跪拜。“赶紧起来。你过来,看看这画如何?”
皇帝发了话,苏离岂有拒绝之理,只能硬着头皮过去。只是自己实在对画作造诣颇浅,尽量使自己别出了洋相才好。因此苏离瞬间在脑海中想出了多个赞美之词: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呼之欲出……
过去一瞧,着实令人咂舌。画上只有一墨点,这下让苏离脑中停滞,一时将方才想出来的词语尽数清除。“这是,画?”苏离不禁问了出来。
“对,画。”皇帝心平气和答道。
“民妇着实不知该如何评价。不过,若是从画的角度来看,这还不算是画。”苏离倒是回答得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