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兴帝半晌未语,目光中几不可察地闪过一抹愕然,他实在难把眼前这位状若疯子的女人、和曾经那个艳若桃李的妃嫔联系在一起。
“将这参奏承恩候的折子拿去给杜氏看看。”扫眼手边一沓厚厚的奏折,泰兴帝淡淡地对戴安说了句。
这些只是他近一个月压下有关弹劾承恩候的折子,条条罪状属实,夺爵,抄家跑不了,而今日,他不过是拿欺君这一大罪,彻底铲除一个起异心的罪臣,移除一个内里已经腐烂,不堪重用的庸碌家族到边关生存,这于他来说,已经足够开恩。
毕竟,承恩候犯下的罪,尽诛杜氏一族,一点都不为过。
要是宁汐知道泰兴帝此刻的想法,绝对会惊愕地睁大眼:姨爹,原来你早有心除去承恩候,那现在岂不是我帮你背锅啦?!
“不,不,这不是真得,皇上,这都不是真得……”翻开戴公公递到手上的弹劾折子,沁嫔仅看了一部分,就摇头哭嚎,跪爬向泰兴帝:“皇上啊,臣妾是您的沁儿啊,您就行行好,免去臣妾父亲的死罪吧,皇上……”
“送去冷宫。”
泰兴帝见沁嫔冥顽不灵,不想再多说什么,直接向戴安下令。
“皇上,您怎能如此狠心啊?”沁嫔含泪的眼眸深情地望着这个宠她,让她不知不觉间赔上一颗真心的帝王,蓦地,她手中亮出一根金簪,惨笑着抵住自己的咽喉:“臣妾爱您啊,皇上,可您对臣妾的爱又有几分?”
宁汐在旁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和帝王说爱,脑子没秀逗吧?
难道没听过,自古以来,帝王最是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