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楼中找了个位置坐下,陆俭这才知道,原来两人找自己,是为了买另一幅画的。
“对了,还未请教兄台大名,家住何地。”
华服男子询问陆俭的名字。
“我叫陆俭,就是这睢宁县人。”
陆俭说着,端起茶盏准备喝口茶解解渴。
原以为他要问自己的名字,结果见陆俭只顾着喝茶对别的全然不问,华服男子无奈笑了笑,主动说出自己的名字。
“在下叫朱勔,表字延清........”
“噗!”
华服男子话未说完,陆俭一口茶水就喷了出来。
“咳咳........”
他被呛着了,一阵咳嗽。
“兄台慢点。”
“你.......你说你叫什么?”
华服男子为陆俭拍着背,陆俭却不顾咳嗽,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叫朱勔(勉),字延清,怎么,兄台听过?”
陆俭的表现很奇怪,华服男子疑惑问道。
再次确定自己听到的是那两个字,陆俭心中一阵跌宕起伏,何止是听过,简直是大名鼎鼎啊!
这可是徽宗朝最有名的六贼之一,花石纲的始作俑者,方腊起义的直接导致者!但凡对宋朝历史有点了解的人,这个名字绝对可以说是如雷贯耳。
“不知令尊可是讳名一个冲字?”
为了谨慎起见,陆俭又问道。
听到这话,朱勔神色略带欣喜:
“正是!想不到兄台竟然真的听过我的名字。”
“何止听过,兄台大名,仰之已久!”
陆俭平复了一下心情,再次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男子,语气非常诚恳的说道。
“大名不敢当,想是我这几年往来行商江浙与开封一带,有些虚名罢了。”
朱勔表现得还算谦虚,但脸上的笑容分明有三分得意。
陆俭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来到宋朝遇到的第一个历史名人竟然会是朱勔,看到名声如此响亮的大人物此刻就与自己相邻而坐,他实在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唏嘘。
这可是个大奸臣啊。
“兄台听过我的名字,我家管家又买了兄台的画,咱们之间,倒是挺有缘分。”
朱勔的话,有意无意的一直在和陆俭拉进关系。
“是啊是啊,是挺有缘。”
陆俭点了点头。
“对了,朱兄既然说要买在下的画,要不咱们现在就交易吧?”
得知对方是朱勔,陆俭并不想与他有太深的交集,客套了几句之后,便开门见山的说道。
“当然可以。”
见陆俭有些心急,朱勔并没在意,只以为是小地方的人,没见过什么钱,所以才迫不及待的想把画卖给自己。
“朱兄先看看画吧。”
陆俭说着,准备把画打开。
“哎,不用,管家已经看过,我信得过兄弟。”
按住陆俭的手,朱勔对他的称呼已经从兄台变为了兄弟,他表现得非常近人情,说着,掏出五两银子递给陆俭。
“是五两吧?”他问。
“是的是的,童叟无欺。”
陆俭笑着,接过银子,很是高兴,又赚了五两!
“对了,我听管家说,这画是兄弟自己画的?”
朱勔看似不经意的问道。
“是.......”
将银子揣进兜里,陆俭下意识的就要点头,但他突然警醒过来,并没有将话脱口而出。
他在揣摩这句话的深意。
历史上的朱勔,除了在民间帮宋徽宗搜罗奇花异石之外,也帮他搜罗字画,想到这里,他悚然一惊,这画不会是要进献给宋徽宗的吧?
陆俭瞥了对方一眼,只见对方正笑吟吟的望着自己。
“是我爹画的。”
迟疑了一会儿,他说道。
“你爹?”
他的话让朱勔和他的管家都有些意外。
“你先前不是说是你自己画的么?”
八字胡问道。
“嗨。”
陆俭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
“之前我是骗你的,我才十七岁,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画工呢,我担心你不买,所以才这么说,其实这画是我爹画的。”
陆俭很庆幸自己没在画上署名。
听了这话,朱勔和管家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