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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大早章呈粤带着祭宓挽坐车到城外。

祭宓挽身上穿的是章呈粤要求的墨绿色长袖旗袍,这种款式的衣服让她很不适应,站在一边扭扭捏捏,时不时的去扯下摆。

章呈粤注意了很久,偏头打趣道“你身上长虱子了?”

进城出城的人总会看祭宓挽几眼,眼神里充斥着深深的鄙夷与厌恶。

祭宓挽直视前方,但眼里什么都没影好让我见柳铭宿的。”

章呈粤一把搂住她的细腰,表情十分玩味“这不是来了吗。”

祭宓挽错开他的低眉浅笑,抬眼望去见一辆马车徐徐驶来,待那马车更进些,祭宓挽的双瞳猛然放大,瞠目结舌的盯着马车后面被用身子绑着在地上拖的男人。

章呈粤很满意她惊讶到不出话的样子,将她搂的更紧,几乎贴上自己的身体。

他故意在她耳边吐气,他知道柳铭宿看的到“见到你朝思暮想的男人什么感觉?”

祭宓挽两手握拳,沉声问“你对他做了什么?”

这时,马车停在二人面前,祭宓挽疼惜且内疚的视线胶着在马车后的灰头土脸衣衫褴褛的柳铭宿的身上。

柳铭宿一直低着头似乎在逃避祭宓挽。

章呈粤适时夷松开祭宓挽,同她的目光一齐落在那个狼狈不堪的男人脸上,他嘴角扯出一抹得意又狂妄的笑容。

那笑与古时胜者将败者宣示主权的笑如出一辙。

祭宓挽来到柳铭宿面前,他身上有许多大不一的伤口,有的已经溃烂发脓。他的左脸上被划开一道又深又长的口子,龟裂的嘴唇边有血凝固。

“铭宿。”她抬手欲触碰他的脸,却被他躲开。

“别碰我,求你。”他已经没有勇气让她看到自己的这幅不堪模样。

他张嘴话时,祭宓挽发现他好几颗牙齿都没了,她两手捧住他的脸,眼泪簌簌的往下掉,哽咽的问“是不是章呈粤干的?”

柳铭宿看见她哭,心揪着疼,他很想抬手拭去她的泪水,但他不能,他的手被绳子捆着。

“对不起。”柳铭宿黑亮的眼睛愧疚且温柔的看着祭宓挽“我现在不能许你一世安稳了。”

祭宓挽一个劲的猛摇头,怕触碰到他伤口,她只能轻轻的抱住他,声音越发哽咽,就好像她嘴里吐出的不是话语而是一条悲不自胜的河流“是我对不起你,都是我,对不起,对不起。”

“挽儿,跟你没关系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柳铭宿自愿的。

章呈粤戏也看够了,不耐烦的摆了个手势,手下人立即将祭宓挽跟柳铭宿分开,然后将她带过来。

祭宓挽泪流满面的扯着章呈粤的衣服“我求求你放过他吧,我求求你放过他行吗?”

她越是着急越是在乎柳铭宿,他章呈粤就越不如她的意。

他冷冷的扯开她的手,将西服脱下随意的扔在地上“上马车吧。”

接着,章呈粤和祭宓挽坐着的马车大张旗鼓的在全城转了一圈,柳铭宿就像猴子一样被马车拖着走,起先他是跑着的,但两条腿快不过两个轮子,几下之后就倒地上被一路拖过去。

围观的人既不敢怒也不敢言。

谁都知道马车里坐着邯鹌城商会的新会长,黑白两道都有很高的地位,马车里坐着的女人是他新纳的姨太太。

。近几日祭宓挽胃口大好,可看见食物就会干呕。无意中被冯楚看到,冯楚隔就请了大夫过来。

确诊为喜脉后,冯楚的脸色极冷,与怒气中的章呈粤颇像。

大夫走后,冯楚屏退下人,宽敞亮堂的屋子里剩她和躺在床上的祭宓挽。

冯楚看着她的腹部,“打了吧。”语气是不容拒绝的坚定。

祭宓挽摸着腹部,那是个存在着生命的地方。

这种感觉很奇妙也很甜蜜。

冯楚看见祭宓挽带笑的神情于心不忍,但只有一瞬间,回到孩子本身这件事上,她不会让她生下非章呈粤的孩子。

大夫孩子有两个多月,而章呈粤是在一个月前来到邯鹌城。

因此“祭宓挽,把孩子打掉才是明智之举。”冯楚。

祭宓挽唇边苦笑。

孩子阿,你得到来让我罪孽深重的生活添了几分喜悦。

只是,我该如何保住你。

柳家的血脉。

“冯姐。”祭宓挽坐起身,看着她“让我生下来好吗?”

“你知道,这不可能。”没有人会接受她的孩子,章呈粤不会她也不会。

是啊,如果章呈粤不放过她又怎么会放过她肚子里的孩子。

“那让他在我肚子里再待一段时间好吗?”祭宓挽都还没有来得及和他相处,都没得上话,她一点也不想与他分离。

不想将他扼杀在肚子里。

如果不能,让孩子再多待一段时间也好。

冯楚深吸一口气,她不喜欢祭宓挽露出那种央求的眼神。

那样好像在批判自己的决定。

“你何必执着,无论时间长短,结果都不会改变。反而你对他的感情越深失去时只会越痛。”

冯楚的理智让祭宓挽答不上话。

冯楚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手“我不打扰你休息了。”

祭宓挽坐在床上,沉重且又无助。

她变得迷茫又脆弱。

她不知道怎样就住肚子里的孩子,也不知道如果柳铭宿知道她怀了他的孩子是高兴还是痛苦。她更不敢想章呈粤知道后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事。

很多事情她都预料不到。

过了几日,章呈粤从城外回来。

冯楚领着众人给他接风洗尘。

这一顿饭,祭宓挽吃的战战兢兢,她的目光总会不心对他柳铭宿的,每每相对,她总是迅速别开目光。

章呈粤因为祭宓挽的这一举动感到隐隐的高兴,心想她总算知道避嫌。

晚上,整间大厅没气氛相当凝重。章呈粤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抽着烟,半眯着眼盯着楼梯口的方向。冯楚静静的站在沙发旁,亦是一语不发。下人们皆敛声屏气,脸色汗涔涔的,纷纷在心里揣度那位姨太太又是惹了什么不得聊事情。

柳铭宿更紧张,晚饭时章呈粤还比较欣快,怎一顿饭后跟冯楚了几句话就变了脸色。

冯楚!

柳铭宿余光一瞥,冯楚眼里泛着似有若无的担忧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