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窗帘被拉开的声音。
余书遥扯着被子:“菜菜,起床,吃早餐。”
“不吃,不起。”我翻身继续睡。
“你起不起?”声音从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息拂着我耳朵那一块,“不起我就不能保证不弄你哦。”
我脑中顿时警铃大作,眼睛是睁开了,身体僵硬不敢动。
“余书遥……”
“嗯?”他隔着被子把我搂住。
“把你的东西拿开。”我抓着被子迫切想把脑袋蒙住。
“那你起不起?”余书遥动了一下。
“起,起。马上起。”他来这招,我怂。
余书遥低笑了一下,他胳膊刚松开,我立马从床上跳到了床下,顺便往后蹦了半米。
余书遥反而顺势侧躺上床,右手手肘撑在床上,手掌支着脑袋,一脸放荡的笑意看着我:“在不快点,心我弄你哦。”
我窜进浴室,刷牙时,对着镜子拍了拍自己这张脸,面如土色,眼睛下方挂着两个黑眼圈,那是这几难以入眠的杰作。
我被余书遥扛到他家到现在,过去四,我失眠两个晚上,晚睡两个晚上。
睡不着的时候想的是我们以前,睡着后梦到的还是以前的事。
那些事绕不开余书遥。
打开水龙头,接了冷水拍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洗手台上放着一套女性护肤品,余书遥买的,敏感肌专用,最显着的标签是纯然无化学添加剂。
比我之前任何一款护肤品都好用。
进驻他家时,除了许安菜这个人,他什么也没给我带。
护肤品、化妆品、洗漱用品甚至包括内衣裤和外衣,他都一一准备齐全,无微不至。
这种被人照鼓感受我并不习惯,分手前,我和余书遥最大尺度是接吻,最亲密的事莫过于高二上学期某个晚上,他埋在我肩膀上无声地哭。
分手四年,我空窗四年。
如今两人关系不清不楚,做出来的事却像在同居。
这之间的跨越度大的令我时常恍惚,我们和谐地有些不真实。
抹完护肤品,走出浴室,余书遥已经把早餐摆上桌,正在给我拉开椅子。
我坐下去,拿起手边一杯豆浆,看着满桌丰盛早餐,目光透过玻璃杯盯着余书遥在我对面坐下。
是的,我们和谐了四,已经不能再继续下去。
“你什么时候放我走?”我往嘴巴里大口大口塞油条,剩下的一半放进猪肝粥里,看着它一点一点软化。
“你什么时候跟他分手?”听着余书遥不带情绪的声音。
我饭量大的出奇,是饭桶实至名归,一个早餐我时常吃的让人露出惊愕的表情,即便在体校那一群爆发力十足的姑娘堆里。
但是此时此刻我突然了无胃口。
我把陶瓷勺往桌上一搁,屁股往后把椅子挪开几十厘米,我冷下脸看他一眼,起身就走,这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
他依旧是放松的表情:“不再吃点?”
我没理会,回到卧室摔上门。
这几活的有点浑浑噩噩,我除了忍不住回想过去,就是对着任何一个物品或者干脆是空气,发呆。
就是没跟余书遥吵架。
哪怕他把我关在这里不让我出去,并且收走了我的手机,我都没有要跟他吵架的愿望。
对余书遥,我总是有足够耐心和包容度。
哪怕以前我们在一起时,他接连几不回我消息,我都对他没有一丝埋怨,也不刨根问底。甚至会因为他最终回了我消息而高兴不已。
卓玟蓝这叫一物降一物。
他能降的住你,是因为你喜欢他胜过喜欢你自己。
那时候我不以为然。
现在我陷入茫然。
四年后的我还喜不喜欢余书遥,这是一个暂时没有答案的问题。
四年前我对余书遥有求必应。
四年后,大家都长大了。
余书遥推门进来,嘴角带着甜笑,眼中一片暖意:“再去吃点吧!下个礼拜一你就要比赛,到时候体力跟不上可不校”
皮囊好真的是一种优势,余书遥这张脸一亮出去,就能大杀四方,征服无数女人。稍微低眉顺眼,就容易让人受宠若惊。
即便是再有气也发不出来。
“你还知道我要比赛。”既然这张脸自带俘获力,我索性选择不看。
“嗯。”他在我身边坐下。我两手杵在腿侧,屁股往旁边挪,他跟着挪,直到把我逼到床头再也挪不了。
余书遥握着离他近的我的左手:“所以我们再吃点好不好。你要是对早餐没胃口,我帮你下面怎么样?我记得你特别喜欢吃面,对吧。”
我讨厌他顾左右而言他,有意放错重心。
“你什么时候放我走?”我把身体面向他,直视他深邃沉默的眼睛。
即便过了四年,对这双眼睛我依旧没有抵抗力。
四年前是沦陷沉迷。
四年后是紧张动摇。
在这双眼睛面前,我气势尽失。
“我要回去比赛的。”终究是我先低了头,恳求的语气。我不觉得自己这样是降低姿态,所以我不愤怒。
我心甘情愿。
余书遥摸着我的头:“嗯。你比赛那我陪你一起去。”
我防备着他:“可是我要训练。我的教练和我的队友她们今到达这里。”
余书遥又把话题转移到程页身上:“你什么时候跟他分手?”
我铁定心要跟他磕到底:“我不分手。”
四年前,一物降一物,皆为我乐意。
四年后,反抗一物降一物,也是因为我不乐意。
他久久看着我,眼底一片我看不懂的神色,深沉而复杂,冷静地让人忐忑。
半晌,他放在我头顶上的手掌抬起来,他叹气的同时那只手掌又落回我头顶。
“那等你什么时候分手,我就什么时候放你出去。”
“你这是囚禁!”我大声强调最后两个字。
他一脸漫不经心:“囚禁就囚禁吧。”
“可我要比赛。”我起身冲他吼。
余书遥坐着,我站着,他抬起脸,眼睛映出我狰狞的面孔,他的眼神似乎有些困惑还有些失真。
他的面孔紧绷,这让他本就贵气凌厉的长相更加显得高不可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