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有些不服气的月凝也惊得睁大了眼睛,欣赏着这从未见过的奇景。
……
旬日后,云端回到了梓州,由御史何灏亲自陪同回来并由他宣读了关于云端任东川节度副使的诏书。
仪式之隆重远远超出了北瑶龙辰所料也让他颇为不满,其实这正是宰相严忠想要达到的目的,故意制造出云端已投靠他的假象,以制约北瑶龙辰以及平衡东川的各方势力,从而渔翁得利。
木樨、箢桃、月凝等人皆参加了任命仪式。
久别重逢,恍如隔世,云端在人群中搜索着木樨的身影。当他终于看见心中的那个碧衣少女时,眼里不禁红润了起来。
木樨对接住了云端的目光,见其整个人消瘦了一圈,人亦很疲惫,心下恻然,向其微微颔首。
北瑶龙辰带领众人下跪、磕头,迎接圣旨。
御史何灏朗声宣读起圣旨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惟治世以文,戡乱以武。而军帅戎将实朝廷之砥柱,国家之干城也。尔北瑶云端,文武兼全,勤勉政事,兹特授尔为东川节度副使,以加丕绩,钦哉。”
何灏刚一宣读完诏书,下面的人群中便开始窃窃私语。
木樨身旁的雨初嘀咕着:“明明是杀害亦若的凶手竟摇身一变成了节度副使,亦若死得实在是太冤了。”
木樨身边的官员中更是像炸开了锅,纷纷议论起来:
“背靠大树好乘凉,谁叫他投靠了严丞相。”
“真是人心隔肚皮,之前他认侯爷为义父,现在估计着是认严丞相为义父了。”
“真看不出来云端少爷心机如此之深,他现在当节度副使,说不定下一步他就要篡夺侯爷的节度使之位了。”
“起初我还不相信,现在看来,亦若少爷必定是云端少爷给害死的。”
“那你们说他接下里会不会谋害侯爷?”
“我看很有可能,胸有城府、深藏不露之人做出的事情才越歹毒。”
“那我们怎么办?云端少爷会不会连我们也一起……”
“那可说不定,谁叫我们都是侯爷的人。”
“那云端少爷到底是因为野心勃勃还是想要造反?”
“他目前还没有这个实力,应该是受严丞相的指示,也怪侯爷并非严丞相的人。”
“那我们只能跟着受牵连了。”
“那也未必,云端少爷总不至于把我们都给杀了吧,他还是需要有人替他办事的。”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偷偷投靠他。”
“现在还不至于,但也得走一步看一步。”……
任命诏书宣读完后,御史何灏特意在众人面前以自己的口吻夸奖了云端一番,说了些诸如青年才俊、国之栋梁等溢美之词,并要求在场之人要全力支持云端履职。
任命仪式结束后,参加之人便鱼贯而出。
木樨、箢桃、月凝走出东川府衙后便在外面驻足,等着云端出来希望从他嘴里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
可云端出来后却被御史何灏叫着跟自己上了同一辆马车。
原来何灏想趁此机会赶着到东川境内的绵州去看看闻名遐迩的富乐山、越王楼、药王谷等景点,所以叫云端作陪。
何灏之所以以时间紧蹙为由婉拒北瑶龙辰的宴请并撇开他独自与云端前往绵州,其目的就是故意营造出他与云端之间的亲密关系,从而让云端与北瑶龙辰心生嫌隙,扩大误会。
云端认为何灏此举不妥,但想到只需陪同十日时间待何灏离开东川后再向北瑶龙辰解释也不迟,所以只好硬着头皮应诺了下来。
云端从木樨、箢桃、月凝身边经过,脸上神色复杂难明。
紧接着北瑶龙辰和管家方彦昭也疾步走了出来,当北瑶龙辰勉力挤出笑容送走何灏和云端后,其脸色顿时阴郁下来,意味深长地看了木樨一眼便匆匆回到府衙。
“你们听见刚才那些人说的没有?难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月凝说道。
“蒸的,煮的还差不多。云端哥哥岂会是杀人凶手?”木樨打断道。
“而且云端哥哥岂会背叛父亲?”箢桃接话道。
“可他不禁免除了牢狱之灾还突然成了我们东川的节度副使,你们又怎么说?天下哪有这等好事?而且你们没看见那个何大人对他的那个态度,我看父亲的节度使之位……”
“你不是说要去偷看点墨是如何教小鹅她们的吗那你还不快去!”木樨截断了月凝的话。
月凝见木樨疾言厉色只好悻悻然往琴泉书院而去。
木樨和箢桃相看一眼后跟在月凝后面,一路上心事重重竟不知说些什么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