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乔卿莫辞别乐安县主后不顾乔大太太的挽留,当着一屋子的夫人太太便唤了刘乔氏返程,这之后夫人太太们自是一番议论。
回程路上乔卿莫神色无恙还同刘妆有说有笑的,待去芙德堂回话时整个人还好好的。可一进自家闺房乔卿莫强撑着等绾青关上闺房门那一瞬整个人才松了一口气瘫软下来,好在绾青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搂住;“姑娘?!”乔卿莫却示意绾青莫要惊呼。
于是绾青只好将乔卿莫扶到贵妃塌上歪着,满眼担心;“姑娘,奴婢去给您唤大夫罢。”
“没事的,你不用紧张。”乔卿莫嘴唇微微泛白,拽着绾青衣袖的那只手手心直冒汗。
“可是那狗屁县主伤着您了?!”绾青神情愤慨,一副立马就要去撕人的模样。
“乐安县主什么心思你还不知道么?她无非就是想让我替她在父亲面说两句好话罢,我没同意苏嬷嬷便张牙舞爪的威胁了我几句。我怕姑母和外祖母他们担心瞧处不好来,所以才装作若无其事撑到现在,这回不过是松了口气想歇歇。”乔卿莫深知心里怀疑的事暂时不能同绾青细说,所以只道了一半的话。
绾青自懂事起就跟着乔卿莫乐安县主的事自然也知道些。
“姑娘,您也不用怕。若她再敢欺负您,奴婢就溜进他安郡王府剃光她的头,叫她好好做一回人!”绾青愤愤道。见自家姑娘眉眼稍稍舒展了些,于是边拿了搭在榻沿上的薄被给乔卿莫盖上边道;“您且放宽心,奴婢先去给您冲碗糖水缓缓劲儿。”
乔卿莫点了点头,复又拉了绾青过来附耳道;“我想母亲了,想去母亲陪嫁的宅子看看。可又不想惊动外祖母怕惹了她老人家伤感。要不今晚让佩蓝守夜,你带我偷偷溜去可行?”
绾青在心里将自己那点子本事衡量了一番,觉着再多带人溜墙也不是不行,于是爽快的应下后便去给乔卿莫冲糖水。
待绾青出去后,乔卿莫却依旧心事重重的垂下了眸。因为有些事她必须找桐林求证,然现在对外的说法是福哥儿身边的小厮早就回去了。桐林是偷偷留下来的,更不便频繁进入内宅,再说现在有疑惑缠绕着自己,今晚若是不弄清楚便不能心安。写信让绾青送出去等消息也不是不可,但现在心里那个呼之欲出的念头却是等不得的,索性找个借口去母亲陪嫁的宅子直接问桐林才行。
入夜,乔卿莫换上绾青为她准备夜行服,又唤了佩蓝守门一番叮嘱后这才跟着绾青偷溜了出去。
可谁知乔卿莫前脚刚走,后脚温齐家的就端了冒着热气的砂罐过来,冲着佩蓝满脸堆笑道;“佩蓝姑娘,今晚该你守夜呀。”温齐家的说着已经走进了不经意的往佩蓝身后探了探,像是要看穿门后的情形似的又道;“姑娘可睡下了?没睡的话,老婆子想给姑娘送碗我自个儿炖的老鸭汤进去。”
“姑娘已经睡下了,要不妈妈您先回去?”佩蓝笑着迎上温齐家的。
“既然姑娘睡了,要不你喝一碗暖暖身子?”温齐家的说着便要将砂罐放地上拿碗给佩蓝盛汤。
“妈妈自己留着罢,姑娘怕我守夜着凉,早就让小厨房煨了牛肉萝卜汤的,先前我已经喝过一碗了。”佩蓝客气的笑着却不接她手里的东西。因为佩蓝知道,自上次温妈妈私自做主带乔妈妈进萝梦阁后姑娘就已经恼了她,温妈妈现在来献殷勤必然与此事有关,温妈妈是自拿其大叛主的,自己可不能接她的好。
况且主子已经下令做杂事的小丫头仍旧归温妈妈管,却不许她再过问一二等丫鬟的事儿,也不准温妈妈再进内屋了。原本姑娘还以为只要让温妈妈失去一把手的位置再削去她的尊严体面,她就会闹就会嚷着回凤阳,这样就有理由将她剔除萝梦阁。到时候不管她还有什么手段,还有什么目的都不能施展了。
可谁知温妈妈非但没有哭闹,甚至还像个没事儿人似的继续留下来,逢人便说姑娘是仁慈减轻她手里的活好让她养老呐。可姑娘却说过,温妈妈这是不达目的不肯去,才更加可疑。并且眼下温妈妈是永城伯府的世仆,作为太太的陪嫁又是姑娘的乳母,在没犯啥大错的情况下是不能直接打发走的。而且也没人知道温妈妈背后的新主是乔大太太还是另有其人。
佩蓝无奈,只好像这样礼貌而又疏离的态度跟温齐家的周旋。
“得,姑娘是个心疼人的,你既有姑娘赏的好东西老婆子就先回去罢。”温齐家的又慢慢的收东西,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