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娘,您还爬不爬呀?厨房快开饭了,奴婢肚子还饿着呢。”春芽睁着她那双大眼睛,仿佛在无声控诉陈瓷耽误她吃饭了。
陈瓷咬咬牙:“爬!”说着就要趴下,被春芽一拦阻止了。
小丫头将衣袖用力往胳膊上撸,撩起裙摆打了个结,示范给她看:“您照我这样弄,才能尽量不把衣裳搞脏。”她的动作很快,显见也是没少干钻狗洞的事。
陈瓷本打算一个人出去,见她这样,又改了主意:“你经验丰富,跟着我一块出府去。”
春芽诧异道:“啊?可是,可是厨房要放饭了呀……”看起来还不是很愿意。
陈瓷在她面前拨弄几下腰上挂着的荷包:“跟我出去难道还少得了你的饭?你愿意吃什么我都带你吃去!”
春芽立马变卦,殷勤地上前帮她挽袖子,嘴里不住地报菜名:“姑娘那我想吃鲜香豆腐脑酥炸丸子酱黄鳝臊子面羊肉馍儿……”连“奴婢”都顾不上自称了。
陈瓷被她逗笑,伸手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个脑瓜崩儿:“行了,快走罢。”
两人忍辱负重地从脏兮兮的狗洞钻出去,偷偷摸摸溜出了陈府。
等到了医馆门前,春芽手里还抓着三串酥炸鱼丸,一边吃一边烫得张嘴直呵气呢。
酥炸鱼丸色泽金黄,香喷喷的,陈瓷看她吃得欢,也有些嘴馋:“你给我吃一串儿。”
春芽下意识手一缩,瘪着嘴护食:“四姑娘,刚才买的时候您自己说不吃的。”
陈瓷觉得逗她好玩儿,假装不高兴道:“你不是还有三串吗?就不能分我一串?”
春芽委屈:“这是您买给奴婢的,那就归我了,怎么还有要回去的道理呢。”
陈瓷:“那还是我出钱买的呢,吃你一串怎么了,值得你这样顶撞我啊?”
春芽犹犹豫豫地,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嘟着嘴拿了一串递到她面前:“姑娘想吃,我还能不给吗?”
陈瓷噗嗤一声笑了,要不怎么说春芽这个丫头惯会看人下菜碟呢,换作陈府其他主子,她哪里敢这样讨价还价,肯定早就把三串都拱手奉上了,这小妮子不过就是发觉了自己对她有些不一样,会纵着她,才敢这般肆无忌惮。
这几日从没平复过的烦躁心情莫名消散了,她挥手让春芽把丸子收回去,不再同她逗乐,抬脚进了医馆。
医馆坐诊的是个胡须都花白的老头子,拿着陈瓷给的东西左看右看,又闻又尝,这才问:“敢问姑娘这雀舌花是从何而来?”
“雀舌花?”陈瓷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
“此花长于外蕃,中原是没有的,只有蕃国使臣来进贡之时才得以一见,因颜色鲜红,形似雀舌,故此得名。在宫中御医常用于镇痛止咳,也有增强精力之效,但多食会上瘾,越往后瘾越大,到最后离不开这东西,一日不食就会浑身疼痒,痛不欲生。像这样多的剂量,老夫生平罕见,因此才多嘴问一句姑娘这是从何得来?”
陈瓷将诊金放到桌上,用手一抄将药包拿了回来:“无可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