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还要看我多久?”傅星舒对于身旁传来的越来越放肆的目光有些恼羞成怒,他一直试图无视,等着她说,然而等来的却只有让他越来越焦灼的注视。
鹤觅有些悻悻的收回目光,不敢再做多想,认真的看着脚下的路,不紧不慢的跟上对方的步伐。
傅星舒说完就感觉粘在身上的那道目光被收了回去,心底悄然划过一丝异样,面上依旧是维持着一片清风霁月,“虽不知为何鹤姑娘如此痴迷在下的容貌,然皮囊再好也不过是一副红颜枯骨,还请姑娘不要太过耽于此道。”
夜间的大街寂静一片,街旁几户人家家中照射出的亮光匍匐于街道上,半昏半暗,夜风裹着寒意一缕缕的往脸上扑,她扯了扯有些往下掉的披风,似是有些疲累,“斯年放心,我不是仅仅看上了你的容貌而已,美人在骨不在皮的道理我还是懂得。”
傅星舒对于“美人”这个形容有些不满,还想要反驳几句,但察觉到她语气中得疲倦,下意识的转移话题,“姑娘既是投诚于四皇子,还需记得保护好自己,不论如何,自己的命是最重要的,其他一切还可徐徐图之。”
怕就怕时间不够啊,她于黑暗中苦涩的笑了笑,语气淡然,“不论我的结果如何,还请公子尽量护住我花楼的一众姐妹,实在无法能护住春娘也是好的,我不希望我的选择危及了她们。”
“花楼中达官贵人过多,这个靶子目标过大,真正想要寻求庇护的话,鹤姑娘应是知道怎么做。”傅星舒抬了抬手,为她拂去头顶一根探出墙头的枝丫,“现今乱世之兆初现,花楼这般毫无根基的往往是第一个被拿来祭刃的。”
“鹤觅自是知晓,才斗胆为她们寻求一个庇护,达官贵人多知道的也越多,只看傅公子有没有那个能耐让春娘开口了,鹤觅已是给了公子去找春娘的借口,接下来就看公子了。”她停下脚步,福了福身,“到了,公子也早些回去吧,注意夜寒。”
傅星舒顿了顿,表情似有些遗憾,只是在夜色中让人看不清楚,“嗯,回吧。”
鹤觅将披风交予他手中,便转身回了自己的宅院开始收拾起平日常看的一些医书,只留他一人在夜风中抱着那犹有余温的披风痴站了许久,而后在转身时仿佛不经意的就把披风披在了自己身上。
一路嗅着那萦绕在鼻尖的清香,他缓缓踱步又回到了自己的庭院,摸着仍在砰砰乱跳的胸口,他抚了抚额头,有些自己也无法理解的疑惑,之于鹤觅这个女子,他不曾一见钟情,这短短的几次相见更不可能日久生情,偏偏与她相处时仿佛一切都自然而然的便发生了,在她的身边,他会感到安定,不经意间的便容易表露出自己的心情,这种仿若天生的信任,即使是他的父母兄长都无法让他给予。
叹了口气,他拿上被赠与的药包,转身走进书房,微微挪动了某本书,打开暗道,举着油灯走了进去,颀长的身影渐渐隐没与黑暗中,只余下漆黑一片的院子重归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