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淳安心里也极其不忍，可如果她不把话说得这么难听，楚润珏还是会怀疑她。

因为清溪公主非常敬重宋先生，如果她是清溪公主，绝对说不出这么难听的话来。

嗓音，也是宋书才最大的痛点，她说出这样的话，像是在宋书才的心口上挖肉。宋书才的眉头轻轻一皱，面露不喜。但他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这么多年，他已经无数次地解释过自己嗓音的事情了。

但换来的一半是同情，一半是更夸张的嘲讽。

“好好的当一个聋子不好吗？学什么说话，声音难听死了。”

“怪不得要练字呢！原来你是不会说话啊，我喊这么大声你能听到吗？小聋子？”

“原来你听不见，对不起，方才是我失礼了。”

诸如此类，无论是哪一类言论，都不是平等的。

只有清溪公主会笑嘻嘻地和他说，“那你还挺厉害的，你没听觉我没味觉，咱们两扯平啦，以后我就跟着你学写字啦。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在一个小女孩的面前，他感觉到了“平等”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清溪公主，真的是不同的，所以当楚润珏和他说，周淳安可能就是清溪公主的时候，他是不相信的，但是楚润珏相信。还坚持让他亲自来看看。

现在他见到了，就更加确信这个人不是清溪公主了。

“宋先生那是因为他听不见。能学会说话已经很了不起了。”佩鱼先生赶紧解释道，“你说话礼貌点。”

“倘若佩鱼先生你也如同淳安现在这般被肃王殿下无端地怀疑身份，你大概也不知道礼数为何物了。”周淳安装作恼怒的样子。

“如果我今日被这个殿下找人冒充的所谓的证人逼得承认了我与清溪公主有勾结，那我整个周家便有血光之灾，所以淳安不得不为自己辩白。”周淳安拔高了语调，她希望老师听到了自己的话，也能明白她的无奈。

她不能认，认了就真的没命了。

“我确实是宋书才，翰林院院长张君端可证明我的身份。”宋书才声音嘶哑，说起话来也十分艰难。

“谁知道殿下又买通了几个人呢。”周淳安抵死不认。

她一句话气得佩鱼先生将猪都放在了地上，双手叉腰，骂骂咧咧地道，“你不觉得自己有些杠精了吗？你是个ETC成了精吗？”

“佩鱼先生又在胡言乱语什么？淳安并非妖物怎么会成精，那一踢……踢什么的是什么东西，淳安也不明白。”周淳安哼了一声，转而对楚润珏说道，“殿下，周家一直为皇帝效力，忠心无二，我不知道殿下为什么要如此逼迫淳安。如果殿下不想和淳安成婚，淳安这就去求爹爹让陛下废了那道退婚诏书。”

“你你你你！”佩鱼先生指着周淳安，气得手指直颤。

他一把掀开了面具，“烦死了，和你说好的你不听，老子不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