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牌不行啊,”夏语凝扫了眼隐几而卧的玉竹,见她身上仍旧绑着腰上的木块没有松懈便又将视线收了回来,对对面的全德挑眉,“还出?”
全德看了眼自己这可怜巴巴的几个小鸡爪,叹了口气,将枫叶牌扔到了当中,两手奉送小零食,依依不舍地看着它们,“真没了……”
十五岁的孩子,还在长身体,胃口自然很大,宫里太监伙食再好,那也是供给奴才的,到底比不上消耗。
“得了,”夏语凝见他那可怜巴巴的样儿就想笑,“你吃吧,我吃不下去了,谁跟你抢那指甲大小的肉呢?”
为了强身健体,将这具瘦弱的身体喂得壮实些,夏语凝没少吃肉,说实话,她已经有些腻味了。
全德当然高兴,忙不迭将盘子又收了回去,欢欢喜喜地对夏语凝笑眯了眼,“多谢娘娘!”
玉竹便扔了枫叶牌发笑,“你这胃口是一日比一日大了,我瞧着入了咱们凤栖宫,双下巴都出来了,不知什么时候都养得白白胖胖的了。”
夏语凝嘴角笑容居高不下,“孩子嘛,长个儿,就该多吃点。”
她曾帮好友照看了几天儿科病房,那里面吃东西的小孩可比全德吃得多了去了,而且花样也多,可惜全德没生活在那个时候,现在还小小的一个人。
这几日凤栖宫没有人来打扰,玉竹又可以下地走路了,虽然身上的伤还没有愈合,一不小心扯到了也还是很痛,但总算可以自由活动,夏语凝心情极好,就连说话也柔软了很多。
萧昊乾走到门口的时候,夏语凝正低头洗牌,夜色渐暗,晚霞稍淡,那门为了挡风只留了一条缝,是以里面的人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外面站了一位皇帝。
夏语凝笑靥如花,这几日过得如何自不必说,就连玉竹和全德都有了不小变化。
享乐容易受苦难,这森冷严苛的皇宫之中,难得有个不那么死磕规矩的地方,几人一放松下来,没两日就成了习惯,虽然这习惯也只在三人之间形成,其它人就是想要融入这圈子,夏语凝也懒得招待。
萧昊乾板着脸,高大的身影在门口站了偌久,看着夏语凝又发了那奇怪的枫叶,几个人看着枫叶上的奇怪符号和一些莫名小画儿排序出牌,比的像是点子大小,没个规矩,说话也都夏语凝的放肆风格。
夏语凝摸了摸已经散了许多淤青的脖子,“我去,这手气太烂了,就没一个顺的,我太难了。”
玉竹僵着身体眼睛一亮,“嘿嘿,那娘娘这把肯定输定了,我这儿有两个七,额外还得抽两张牌……”
全德摸摸脑袋,拿着一张滑了京剧小面具的牌捏了捏,“娘娘每次都说手气烂,却每次都玩到最后,您这叫耍诈,不过这次您就等着求饶吧,哈哈。”
“哦吼,变聪明了嘛,”夏语凝眸中流光一转,犹如繁星闪耀,璀璨迷人,“可惜你姐姐是赌王之王,就算让你你也不会赢滴”
徐德在外擦着冷汗,着实没有想到里面这么热闹,也没想到这里面主不像主、仆不似仆,简直太失礼了。
萧昊乾在外等了片刻,里头的人却一个都没有发现他,忍着浑身寒气铁青了脸,到了一局牌过后,终于忍无可忍推门走了进去。
“看来皇后这两日过得很热闹啊”萧昊乾脚步重重踏下,惊得背对着他的全德险些被鸡爪子呛住。
“咳咳……奴、奴才拜见皇上!”全德目露惊惶,没想到这天都快黑了皇帝竟然还会无声无息地过来,他还以为皇帝以后都不来了,自己也可安安心心拿俸禄当他的小总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