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江家兄弟约定了他们父女二人之中有一人每天下午都会抽时间来一趟,直到江月泓痊愈。
胡丰年收了他们五十两银子,算是他们照顾江月泓的辛苦费。
别过这两人,父女俩下山的时候,胡霁色突然道:“这五十两银子,我来收着吧。”
胡丰年愣了愣:“家里的银子都是你奶管。”
“我知道这是规矩,可这算是一笔横财,我奶又不知道。给了她,也是补贴给我四叔和小姑。”
胡丰年还是皱眉。家有家规,他觉得这样有点不合适。
看他这样,胡霁色就道:“钱我收着,家里若是有事,我敢赌咒发誓一定会拿出来。可我们屋里几乎不留钱,干点什么都得跟我奶伸手。”
“若是咱们房有事,你奶也不会把着钱不给,毕竟这钱是咱们大房挣回来的。”
胡丰年只当她是小孩子不懂事,耐心地跟她讲道理。
“如果我说,过两年想送茂林去念书呢?”胡霁色突然道。
胡丰年愣了愣。
他倒……真没想这么远。
此时被丫头一提,突然觉得有些对不起死去的兄弟,霁色和茂林的亲爹胡丰元。
茂林他爹从小就聪明,六七岁的时候就在四叔家的私塾外头,用树枝在沙子上跟着学写字,也学得比其他孩子好。那时候他们的亲娘还在,家里虽然不宽裕,但还是咬了牙送了孩子去学堂。
丰元很争气,十六岁就中了童生,二十二岁上就中了秀才。
直到现在,胡丰年还能想起,丰元教麦田和宝珠识字的情景。
现在丰元不在了,他的儿子……当然得去读书啊!
就算家里只有一个人读书,那也必须是丰元的儿子!
至于孙氏能不能答应……
胡丰年想了种种可能,最后发现自己所能想到的每一条出路其实都是借口。
他大可以说出来,骗骗孩子也骗骗自己。
然而……
“钱你收着吧。”胡丰年道。
胡霁色原本以为还得再劝两句,没想到他这就答应了,顿时笑逐颜开。
“诶!您放心,若是将来您让我拿出来,肯定不会藏的!”
其实她是想着,总有一天要把大房分出去过,那手上一点家底都不留等着人分,就太被动了。这些年胡家的钱几乎都是胡丰年挣的,但那些人真不见得会分他多少。
当然,分家这个事儿她不敢现在就提,可以留着以后再慢慢想法子。
从江家下来,天色已经晚了,胡丰年就直接带着胡霁色回了家。
屋子里的人都已经掌灯了。
胡家老三胡丰运和他媳妇李氏站在院子里,正一边剔牙一边说话。
见着胡丰年回来了,胡丰运连忙端着笑就过来了。
“大哥,你回来得正好,我这正有事儿要跟你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