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七,这怎么两碗?瑞王殿下身体不是快好了吗,照理说,药应该减半才是。”
福七道,“红色的是给七殿下和缓体寒之病的,褐色的给瑞王殿下疗伤。”
妙音看了眼红色的药汁,心又莫名地刺痛。
“福七,你先送药,回头到我寝帐来说话,爹派人给我买的胭脂水粉,我给你备了一份。”
福七没有与她客气,入帐搁下药,便急着走。
拓跋玹狐疑地忙叫住他,“福七,这么着急去做什么?”
“妙音小姐说给奴才准备了胭脂水粉,奴才去去就回,不会耽搁太久。”福七唯恐被留下,当即脚底抹油,哧溜就不见了人影。
拓跋玹顿时妒恨丛生,咬牙切齿。
赫连遥见他脸色难看到极点,幸灾乐祸地笑了笑。
“表哥,妙音竟给福七礼物也不给你,这小女子可真会折磨人!”
拓跋玹不悦地斜睨他,“……折磨人?”
“可不是么!”赫连遥顿时玩心大起。“表哥,你说妙音对我这么好,是不是故意疏远你?她每日如此伺候我,是不是已经选择了我?”
“你别自作多情,她是奉苏卿的命令伺候你。”拓跋玹嘴上说着,身体却挪着步子走到窗前。
窗外,有将士三五成群,刻意地行经女子身边,一个个热情地主动与她打招呼。
女子客气颔首回礼,秋风撩动她的发丝衣袂,她似随时会乘风而去的仙女,柔美绝伦,一尘不染。
“表哥?表哥……”
赫连遥连喊了几声,不敢相信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表哥,竟然为一女子失魂落魄。他愈发自顾自地激动起来。
“表哥,妙音这么好的女子,亲手为我熬药炖汤,又忙前忙后……表哥,你说我和妙音的孩子将来得有多美?!”
“白日做梦!”拓跋玹说完,他就疾步出了军帐。
赫连遥看了眼托盘上剩下的红色汤药,“表哥,你的药没喝!表哥,不能不喝药啊,会毒发的!”
窗外夜色深浓,妙音陪父亲用膳之后,就查看医术寻找解寒毒的药方,一路哼着曲调,进入帐内……然后……
啪书落在地上,她人也僵住。
拓跋玹盘膝坐在粉红的纱帐下,脸上泛着冰花,那本就俊美清寒的脸,越显得冰雕似地诡艳。
今儿福七说,魏帝派人为拓跋玹去寻凤火珠解毒,去的人都被大魏皇后的杀手斩杀,所以,拓跋玹得到珠子之后,隐藏谨慎,再不敢声张。
自打来了这里,她一直不曾见过冰蚕寒毒到底是什么,这会儿看到他毒发,才发现,自己的见识如此浅薄。
寒冬腊月,人穿着棉衣也会被冻得血脉刺疼,他这样的寒气由内而外散发出来,不知有多痛苦。
妙音担心地凑到床前,唯恐碰疼了他,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手,“福七不是每日都给你熬药吗?怎么还会毒发?”
拓跋玹睁开眼睛,一张口,口中白雾也似能凝成冰。
“你是知道有药可控制我的毒,就放心地去和遥儿眉来眼去,去与别人热络说笑,死活不肯再多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