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未央没好气地说着,意有所指地看向赵迎楠。
“兰妃,你们赵家死了一个赵天,你和太子愈发连储君之位也不稀罕了?”
赵迎楠忙起身上前,“太后娘娘,臣妾也是为您的颜面着想!苏家出了个窃贼,这可是打您的脸……”
苏未央勃然大怒,抬手就抽向她的脸,啪
不大不小的一声响,惊得半条街一片死寂,刚起身的一众将士,又轰然跪地。
赵迎楠被打懵,脸上火辣辣地疼,面子里子崩碎一地,却不敢再顶撞。
她忙又跪在地上,眼泪落到腮畔,顷刻间便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太后娘娘息怒……”
“你是觉得哀家上了年纪,愈发不把哀家和苏家放在眼里了!还是你实在着急替哀家当太后?”
赵迎楠的确是想当太后的,也着急把苏家荡平。但没想到,真正的太后竟如此洞悉她的心思。
她恐慌地忙俯首,“臣妾不敢,臣妾……臣妾惶恐……”
苏未央阴沉嫌恶地瞥着她一脸假哭,“你甭在哀家面前演戏,这后宫里能拿着眼泪当武器的,都是十九二十的小妃子,哀家不是皇帝,不吃你这套!”
赵迎楠忙拉着袍袖擦了擦眼泪,“太后娘娘明鉴,臣妾所言句句属实,那苏妙音真的是窃贼!”
“赵家才出窃贼!赵天叛国谋逆,毒害自己的亲弟赵振,是最大的窃贼!还有你赵迎楠这吃里扒外忘恩负义的,当着皇帝的妃嫔,却为难最忠于皇帝的臣子,你眼里心里可有江山社稷?”
拓跋玹见外婆憋着一口气嚷了一堆话,忙上前扶住她,帮她拍背顺气,“皇外婆,您保重身子!”
苏未央扣住他的手,气怒难平,死盯着赵迎楠又斥道,“狼心狗肺的东西!威胁妙音,欺辱哀家的亲侄儿,还吼哀家的宝贝外孙,打哀家的脸!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赵迎楠被骂得狗血淋头,战战兢兢,半句不敢辩驳,也一下不敢抬眼。
拓跋玹却才想起,皇外婆这一顿卯着劲儿的痛骂,并没有实质地解决正事儿。
“皇外婆,兰妃一口咬定妙音偷了南海百福蛟绡纱……”
“蛟绡纱?哼哼……多大点事儿!”苏未央讽刺地冷笑,“妙音光宗耀祖,不但立功,还前后捐给了朝廷一百万两银子!”
“捐了一百万两?”赵迎楠这才发现,自己竟惹错了人。
她不但鲁莽招惹了太后厌恶,也激怒了一位财大气粗的财神爷。
难怪阿史那颐离拿两座城迎娶苏妙音,那一百万两自北厥那片贫瘠的土地上,买三座城都绰绰有余,加之北厥粮草被烧毁,得了苏家这富可敌国的财势,足以保北厥屹立不倒!
苏未央沉声道:“为妙音主动捐银子,皇帝龙颜大悦,特减免今年的赋税。哀家欣喜皇帝仁德,更欢喜苏家出了妙音这位心怀天下的侄孙女,所以,特准妙音带那纱去装点庙街,为百姓们纳彩祈福,谁成想,此事竟被兰妃大做文章!”
“这……这不可能呀,那蛟绡纱明明是……”赵迎楠有些缓不过神来。
她不知这事儿哪里出了差错,明明是李正中成功嫁祸,怎么就成了太后赏赐?
她顿时如跪在针板上,只觉眼前天塌地陷,若是此事传扬到皇帝面前,她多年来所有的筹谋,必前功尽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