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画工,委实神奇。
李应端着茶进门,见他竟在偷看画,忙上前行礼。
拓跋玹手忙脚乱地迅速收拾画轴,却哗啦哗啦,巨大的画纸都从桌上散落,他整个人狼狈地弯着腰要捡,却越捡越乱……
“画太大了,不好收拾。”李应把托盘放在桌上,笑着帮他一起收拾,“殿下不必慌张,郡主还画了很多呢,都被王爷烧了。”
“难怪她画工如此精湛,竟是练出来了。”拓跋玹看他一眼,“你又当嬷嬷又当护卫,辛苦了。”
“不辛苦。殿下去大魏的那端时间,郡主以为殿下不回来了,不吃也不睡,就一直画这些,卑职陪着给主子研墨备纸,受益匪浅。”
李应见他眼神怪异地看自己,似有些妒忌,忙转开话题。
“大夫说主子是患了相思病,抑郁难解,王爷唯恐她想不开,就上朝也带着她,谁知,她竟坐在偏殿里听众臣议论朝政,还出了一计,让赵天身首异处,且把兰妃怼得气怒难平。”
拓跋玹这才明白,为何素来做事不露痕迹的赵迎楠,这次竟如此着急地顺应赫连翊的计谋。这梁子日后怕是难解了。
“李应,这些事,以后不要再对外人讲。”
“卑职没把殿下当外人才这样说的。”李应对他笑了笑,却也有些不自在,忙拿了抹布四处擦拭,“咦?挂在窗边上的那副一人多高的画哪儿去了?”
拓跋玹避开他的目光,“本皇子进来时,那里就没有画。”
“没有吗?难道又被王爷拿去烧了?主子这些画若是拿出去卖,恐怕得价值万金,王爷前后这得烧了好几百万两银子了吧!”
“不过几幅画罢了,没什么好可惜的。”拓跋玹道又将花瓶里的画轴都整理成原来的样子,“以后,她若烦闷了,别让她闷在家里,带她出去逛一逛,玩一玩,四处散散心。”
“卑职也想呢,可主子病着的时候,哪儿还能出门闲逛呀!”
拓跋玹:“……”
太后离开时,已然暮色四起。
妙音与父亲一起送太后和拓跋玹出门。
见赵迎楠等人仍是跪在大门外,她疑惑地停了下脚步,忙扶着父亲下去台阶。
大门的红灯笼映得赵迎楠残妆斑驳的脸色诡艳,眼睛也红肿得难看,笔挺跪着的身子更是颤抖得厉害。
“兰妃为何还跪在这里?”妙音疑惑地看父亲。
苏骁清冷地瞥了眼赵迎楠,没有吭声。
拓跋玹也不语。
“是哀家不准他们起的。倒也难怪兰妃欺负哀家糊涂,哀家是真的老糊涂了,本让他们等着妙音你回来处置,哀家睡了一觉,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赵迎楠这才明白,自己竟是被太后罚跪了大半天。她欲言又止,对上老妇人森寒的目光,禁不住又打了个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