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玹气结抬手抓住银票,给她塞回袍袖中,又抬手强硬地把簪子给她刺在发髻上,“这东西你若不想要,丢在没人能看见的地方便罢。”
妙音取下来,随手便丢在了大门一侧,石狮子下铁条防护的水沟里,那水沟是石头砌成的,为防下雨时路面积水特设的,簪子落进里面,叮当一声脆响。
“你……苏妙音,你非要这样践踏别人的真心么?”
“这就叫践踏吗?我的心多痛,你知道吗?”
雷承见两人争吵,从旁尴尬地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却也看出来了,那簪子分明是七殿下送的,而这脾气倔强的郡主,分明也知道那簪子是谁的,这才故作不稀罕地丢掉……
这事儿,他到底是不好插嘴,于是,默默地走到车旁等着妙音。
妙音斜睨拓跋玹一眼,在泪滚出眼眶之前,又握着双拳强硬地逼退,“七殿下不是与有夫之妇勾搭在一起了么!快回去照顾孕妇吧,万一动了胎气,少不得又怪在我头上呢!”
拓跋玹所有的怒,被这一番话打击得烟消云散。
是呀,是他糊涂了!是他谋划了这一切!是他利用赫连霓疏远妙音,为何又这样冲动地来兴师问罪?
这样一问,竟成了妙音负心对不起他似地,而他则成了那喊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人,把自己一颗本没有挪开的真心,愈发扎根进她的心里面,之前的谋划也都白费了心思,还惹了她的厌恶。
“本皇子如此做,都是为遥儿!既然郡主另有新欢,本皇子便不打扰了,你们忙!”
“妙音就不送七殿下了!”妙音说完,直接撞过他的肩,“雷承,我们上车。”
雷承先扶着妙音进了车厢,他则对拓跋玹行了礼,才又上车坐进去,“起行!”
拓跋玹整个人仿佛打了一场恶仗,颓然地走到自己的马旁,却注意到宅院的庭院中央,苏骁撑着拐杖,立在那边欲言又止……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忙上去马背。
“七殿下留步!”
苏骁已然被两人的争吵刺得身心剧痛,他撑着拐杖快步迈出门槛来,“七殿下,妙音她……”
“无碍!是我拒绝她在先,不怪她!”拓跋玹说完,朝他略一颔首,调转马头,便返回云珠长公主府。
苏骁忙走到石狮子旁的,这就用拐杖撬开水沟上覆盖的铁条,把簪子捡起来,簪子上橙玉花朵已然破碎,且碎得细小,他一粒一粒地捡出来,忙唤了江贤出来。
“送去珠玉铺子,看看能不能把这东西修好。”
江贤却是素来对玉石有研究的,“这简单,弄上镂花的金箔包裹拼接,还能修好,只是这碎得也太细小了些,怕是本事再高的人,也做不成与原来一般精致了。”
“这傻丫头,好好一个东西,给损成了这个样子!”
江贤笑道,“这本就不怪郡主,在昨晚的宴席上,您是没看到,七点下与大公主有说有笑如胶似漆……”
话说到这里,他话就戛然而止,目光看着苏骁身后,尴尬地迅速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