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门外进来一个人,在她模糊的泪眼中越走越近,与赫连启相似已极,她惊慌地挪了下膝盖,泪珠落下去,她才看清,立在面前的不是赫连启,而是瑞王赫连遥。
“遥儿来了?”
“贤母妃刚才那番话,以后还是别再说的好。”
赫连遥说着,忙扶起她,见她脸上神色不自然,忙道:“刚才妙音被刺,太子爷救了她,珺儿因离得妙音太近受了惊吓,儿臣刚把珺儿送到母妃那边,顺路经过,便进来看一看。”
贤妃只捕捉到他话中的关键,黯然绝望的眼睛陡然一沉。
“妙音被刺,太子救了她?哼哼……好手段,好手段呀……”
“贤母妃,您好生歇息,儿臣告退!”赫连遥行了礼,见她摇摇欲坠地站起身来,却不放心离开。
贤妃挺直了脊背,扶了扶丝毫未乱的发髻,擦掉眼泪,就安慰地对他笑了笑。
“遥儿,你既来了,就送我去城西庵堂吧,卢昭容这事,该有人给她一个交代的,否则,她恐怕会怨恨你四哥一辈子。”
“贤母妃,就算您走了,卢昭容该怨恨谁,还是会怨恨谁。再说,您走了,谁看顾着四哥?”
“卢昭容若还想怨恨就恨吧!你父皇看到她,就会想起我,想起我,就会想起苏姐姐,想起庄珏妹妹,想起你死去的母妃,牵一发而痛如骨髓……何乐而不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赫连遥见她突然就笑得疯癫,只觉头皮森麻,眼前这女子像是凝结了好几个人的亡魂,眼底的怨怒让他窒息。
妙音陪着父亲赶到了太后寝宫,太后却不在。
何文因之前得了妙音的何处,体贴地直接将父女俩带到卢昭容翠羽殿的门口,又匆匆入内通禀。
赫连启也刚赶过来,他看了看坐在茶几吃着酸梅的卢昭容,不禁有些错愕。
卢昭容要给他行礼,太后自主位上阴沉地斥道,“你理会他作甚,都是他造的孽!”
卢昭容只得又讪讪地堆着笑坐下。
陪在太后身边的拓跋玹忙道,“皇外婆,既然皇舅父来了,咱们先回吧!做戏已经做了全套,没有必要再多折腾。”
“做戏?”赫连启却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苏未央起身就抡起拐杖打在他的腿上,“混账东西,他们哪里是夺卢昭容的孩子,分明是要夺哀家的命!所幸玹儿早查出端倪,叫人易容了卢昭容顶替,否则,今日一尸两命,哀家看你如何对列祖列宗交代!”
赫连启忙跪地请罪,又忍不住看拓跋玹,“玹儿,这次多亏你……”
拓跋玹俯首,“皇舅父不必多言,皇舅父是玹儿最亲之人,玹儿不想看到皇舅父受到任何伤害,保护卢昭容母子,便是保护皇舅父。只是玹儿还是疏忽了,没想到他们是冲着妙音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