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迎楠从容放下窗帘,若有所思地瞥了眼立在一旁的沈源丰,从容扬起唇角。
“今日,车坊的大掌柜冯木赶往刑部去告状,恰好被本妃拦下,他说,他们车坊买的桐油漆有剧毒,害这几日忙于刷漆的漆工们都中了毒,此事,他必要讨一个公道……”
沈源丰狐疑地看妙音和江梓然,“郡主,江公子,这是怎么一回事?江家漆坊的桐油漆有毒么?”
妙音只想一剑刺死赵迎楠,后腰却被江梓然抱住,长剑也被夺了去。
江梓然忙收剑入鞘,拱手朝兰妃作揖,“兰妃娘娘稍安勿躁,妙音这就去太子府!”
“如此甚好,冯木已经被本妃劝下了,本妃想着,此事定然是有人栽赃江家漆坊。若是妙音当了本妃的儿媳妇,本妃定然帮儿媳查个水落石出,本妃也会帮江家度过眼前的危难。”
赵迎楠说着,上前凑近妙音,“音儿呀!你是知道的,刑部尚书庄凌宽素来秉公执法,就算他不相伤害江家,恐怕也不得不大义灭亲,封查江氏,给冯木大掌柜和那些中毒的漆工讨一个公道!”
沈源丰仍是一头雾水,这冯木是谁,他也不知,更不知为何庄凌宽也能成为妙音的威胁……
原已坐在他马车上等妙音的两位老太爷,却把话听了个明白。
江逢海笑着下来马车,“兰妃娘娘,好凌厉的手段!”
赵迎楠朝江逢海俯首,“老爷子,让您和二老太爷受惊了,本妃太着急让妙音当本妃的儿媳,便亲自过来接她,而且,太子也希望宁和王与皇上重归于好,亲上加亲。”
江逢海冷笑,“既然如此,妙音便去太子府吧!不过,老夫丑话说在前头,兰妃娘娘和太子爷如此安排,未免太急躁,我江家是从来不受委屈的。”
“让妙音当太子妃,便是对江家的回报!这不算委屈吧!”兰妃俯首,“请两位老太爷和江公子也一起去吧。”
江逢海看了眼后面下车的江逢洋,“那就一起去凑凑热闹,老夫活了大把年纪,还没见过太子选妃是个什么场面呢!”
妙音气恼地大步迈上赵迎楠的马车,对上父亲关切的目光,一身怒火顿时烟消云散,“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我!”
苏骁和江珏相视,两人无奈又无言。
江逢海和江逢洋、江梓然也上去,马车里顿时有些拥挤。
赵迎楠对沈源丰笑了笑,“沈公公,你回去告诉皇上,妙音郡主与太子爷情投意合,两情相悦,着急带着全家人去选妃宴了,至于七殿下那赐婚圣旨,他可以不必理会了。”
马车起行,沈源丰只觉这事诡谲,匆促上了马车。
一入宫门,他便疾奔向太后寝宫。
“太后娘娘,不好了……”
沈源丰跑得气喘吁吁,眼冒金星,一过门槛,就趴在了地上,眼前却迈上前来一双藏青的银纹翘尖儿靴子,湛蓝丝袍垂在靴面上,格外好看,然后他手肘就被一双清凉的手扶住。
“沈公公,没摔疼吧?”拓跋玹忙扶起他。
沈源丰这才发现,那凤椅上不只坐了太后,还有皇帝赫连启,皇后苏凤恩。
他急迫地反手抓住拓跋玹的袍袖,注意到一旁还有一个身上脏兮兮的男子,警惕地忙又刹住话,“殿下,这位是……”
拓跋玹已然猜到他的话,“他是冯木掌柜手底下的漆工阿向,桐漆里的毒是他下的!”
“这就对上了!兰妃借桐漆有毒的事,带走了宁和王夫妇、江家两位老太爷,还有江梓然和妙音郡主!兰妃还说,冯木掌柜被她拦下了,若是妙音郡主成为她的儿媳,这事儿才能……”
拓跋玹不等他话说完,就飞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