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取出信筒里的字条,打开来,上面写得匆促歪斜的四个字狼已上钩。
“阿史那颐离,阿音果真把你看得透彻!”
他叹了一句,便把字条丢进炭炉里,随即,拿出格外搭配好的墨,回复一句,“散播消息”,便将字条塞进竹筒里,又将鸽子放飞。
福七进门来,看到桌上盛放着墨汁的小玉瓶,忙拿起来看了看。
“主子,这墨快没有了,要不要奴才再搭配一些?近来多事之秋,可别断了墨才好。”
拓跋玹关上窗子,便拿过小玉瓶,丢进火炉里。
“别再搭配这种墨。阿史那颐离多疑,势必会猜疑到我,大婚那日,他也必然会来借机搜查。”
福七忙拿来斗篷给他罩在身上,“回头,奴才再多准备几种别的墨。”
“不急。这几日,你专心布置府邸,不管是成婚大事,还是遥儿封储,都不得出任何纰漏,皇舅父派过来帮忙的宫人,都仔细核查,若有可疑的,寻了错处打发走。”
“是!”福七却还是想不通,“殿下为何不直接杀了赫连翊和赵迎楠?”
“现在杀,皇舅父必然只顾着悲恸,哪有心思封遥儿为储君?宫中若有丧事,他也断然不准我迎娶妙音。”
福七这才恍然大悟,“奴才还当主子突然仁慈了呢!”
拓跋玹清冷眯着眼睛讽刺地笑了笑。
“赵迎楠是睡在皇舅父身边最久的女子,若说他没有为赵迎楠心痛,是不可能的。他身为人父,更是看着赫连翊长大的,必然对赫连翊心怀慈悲,他虽是帝王,也是寻常的父亲和丈夫。等到遥儿被封为储君,大周朝堂稳定,再收网除掉赫连翊和赵迎楠不迟。”
“殿下英明!”
福七俯首赞一句,明媚地抬起眼眸,“奴才还是要多问一句,今晚殿下宿在何处?若是您要把郡主带回来,奴才可得先布置好卧房。”
“今晚我宿在悠悠阁,你仔细把新房布置得漂亮些。”
“是!”
拓跋玹匆促迈出门槛,就怕妙音等得着急,他马车也没乘,便直接飞上房顶,不见了踪影。
不过须臾,他自鸿泰酒楼的后花园穿过厅堂,寻到在二楼走廊上笑得前仰后合的妙音。
江梓月勾着妙音的肩膀,絮絮叨叨,姐妹俩已然酩酊大醉,走路都站不稳。
雷承和雷越跟在身后亦步亦趋,唯恐姐妹俩跌倒。
“你这个傻丫头,拓跋玹短命又不能生孩子,你说你哈……凭什么呀?他之前不是还和大公主暧1昧不清的么……你为他哭得肝肠寸断的……”
雷承注意到拓跋玹从楼下上来,忙拼命地咳嗽提醒,“咳咳……咳咳……”
雷越上前便捂住了江梓月的嘴巴,“梓月,我带你去后花园吹吹风散散酒”
江梓月全然没有发现,自己已然在当事人的盯视下,执拗地“呜呜呜……我还没说完呢!拓跋玹本来就配不上咱们音儿呀……”
拓跋玹忙给两人让开位置,见雷承扶住站不稳的妙音,他忙上前道,“多谢你照顾她,我来扶她吧!”
雷承朝他俯首,“刚才梓月的话,请七殿下莫放在心上,她虽然还没有嫁入我们雷家,也算我的半个嫂嫂,我代她向您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