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姬文逸再次回到府中时已经是月上时分。
如果他回来的再迟一些,古伶舞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在宫中被人下手了。
不过当古伶舞看到姬文逸让下人搬了足足一大箱子的奏折来到静园时,不由皱了皱眉。
“你这是?”
古伶舞看着姬文逸在凉亭中开始摆放笔墨,那样子根本就是要把凉亭当成他的书房使用。
“他又闭关了,今日起由我代理朝政。”姬文逸手下不停的说到。
但言语间对宫中那位不知底细且占了他皇兄身体的东西却是充满厌恶。
只是这份厌恶中夹杂的无可奈何也是那般明显,让古伶舞听着都不由再次蹙眉。
“你就准备在这儿处理朝政?”古伶舞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
“我发现舞儿在的地方都是冬暖夏凉的,连空气似乎都特别清新一些。”姬文逸没有明确回答古伶舞的问题,但他的态度和行为已经充分表达了他的意愿。
古伶舞眨了眨眼睛,没有再说什么。
确实,她周围的环境都是烛九阴调控着,还因为沧海树时不时漏点生生之气,让她这座静园和外面相比更让人觉得舒畅。
只是她没想到姬文逸会这般直白的这种现象说到明面上这是料定了她不会给他解释,然后他就能以此赖在这儿吗?!
好吧,古伶舞看着姬文逸已经摆开架势开始批阅奏折就知道,他是真的这般想,也是这般做的。
撇撇嘴,古伶舞难得正儿八经的盘膝坐在了石床上。
月光下,幽静的院子中,一名少女静静的盘坐在池塘中的石台上,月光洒在她身上,仿佛为她晕染上了一圈莹白的光晕。
而在她身后的凉亭中,一名少年一手拿着一本奏折,另一只手握着一只染上朱砂的狼毫却是双眼失神的看着她的背景发呆。
整座院子没有一丁点的虫鸣鸟叫,就那么静静的,静静地,静到仿佛时间都停滞在这一刻。
突的,一道若隐若现的黑影出现在了少女前方。
本来还一直保持着闭目状态的少女缓缓睁开眼睛。
也不知道是因为夜色太浓还是光线问题,在少女初睁开双眸时,她的一双眼睛中仿佛没有眼白般,满是一片黑色。
而一直看着古伶舞的姬文逸因为一直是对着她的背影,所以并没有看到这让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但也因为那黑影的出现,让姬文逸快速找回了自己的神志。
“有什么事吗?”
姬文逸从凉亭中走到石台。
但也就是这么点时间,那黑影在姬文逸靠近的过程中很快就消失在原地。
古伶舞眨了眨眼睛,转头看向姬文逸时已经恢复到了正常人的眼睛。
只是姬文逸看着古伶舞那满脸疑虑又满脸纠结的样子,不禁也是皱起了眉头。
“这次我好像做错事了。”古伶舞有些苦恼的说到。
“怎么了?”姬文逸坐到古伶舞身边。
“刚收到消息,沿海的军队往内陆推进了二十里,途经的十余个村庄和小镇在今晚被血洗了。”古伶舞的语气中带上了些许她自己都没察觉的自责。
姬文逸听了古伶舞的话先是浑身一僵,然后却是伸手轻轻揽过古伶舞的肩膀开始轻拍
十余个村庄和小镇啊,那又是多少条人命?
那强占了皇兄肉体的东西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他手底下的那些邪修又到底有多少?
难道他要一直这样坐以待毙吗?
古伶舞侧目看了看姬文逸轻拍自己的手,续而不解的看向他
他在干嘛?
这是安慰她吗?
“都是他造的孽,你怎么会牵扯到自己身上,我的舞儿虽然看似冷情,但心底却最是善良不过的。”姬文逸柔声说到。
善良?
谁?
她吗?
古伶舞的脑子被姬文逸那突如其来又莫名其妙的说词给震惊了。
只是古伶舞想了想,还是觉得把话讲清楚比较好,于是直接开口到
“今天烛九阴去救我那些属下时,把那人之前抓的鬼魂都给一并放了。”
“后来听你说他闭关,想来就是因为那事。”
“现在沿海那只诡异军队的动作很可能就是为了补齐这次被放走的鬼魂。”
姬文逸静静听完古伶舞的话,手下的动作只是微微顿了一下就又继续轻拍着。
“损失一批就补一批,他还真是不把我启国子民当人看啊。”姬文逸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到
“那也是他在造孽,就像你说的,这样的东西到了地府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所以舞儿,你不要把这些事都揽到自己身上。”
?????
古伶舞顿时只觉得自己一脑门问好冒了出来。
他这是……她这是……她是不是被偏爱了?
是吧,就是吧。
姬文逸现在的说词和古道平时的说词,以及她以前偏袒家里那几个词几乎一模一样。
这种被人偏袒,最主要是被一个外人偏袒的感觉古伶舞表示,有点甜呢,她喜欢。
“舞儿,你觉得我和那东西对上能有几分胜算?”
姬文逸此时并不知道古伶舞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刚才下意识的话给古伶舞带去了怎么样体会。
他只是想着不能让那些乱子再闹大了,他必须做点什么保住他们姬氏王朝。
可当他想有所作为时却发现自己能用的力量是那般的渺小,让他不禁觉得自己以往那些得过且过,避世等想法是那么的可笑。
“我不知道,因为我还没确定宫里那东西是什么,还有青越国弄来的天狐到底想做什么。
就算你的实力能和宫里那个抗衡,但那只天狐相信我,你这点道行绝对不是它的对手。”古伶舞很是中肯的说到。
“还是太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