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纪淑妃!”尚铭小声提醒道。
“对,纪淑妃。为父本想让让你二人抓阄究竟去向,不过天赐,你哥哥已经在你之前已经做出了选择,你能猜到他选择了哪个任务吗?”
“这……”
在林天赐看来,义父的这个问题与其说是问题,倒不如说实在考察自己胆量和气度。如果猜哥哥准备保纪淑妃离京,则会自己迫切希望留在京城;而猜哥哥准备留在京城,不论猜得对错,自己都有可能被拍去保护纪淑妃。
从昨天义父话中的字里行间能明白他老人家本意让他出去历练。但林天赐并不想离开京城,这倒不是因为自己贪恋权势,因为他没有权势可以贪恋。
如今林天赐正在锦衣卫当中小旗(从七品),在偌大的北京成中可谓无权无势,又恰巧锦衣卫指挥使是东厂的死对头万亨,别看林天赐贵为内相义子,但在锦衣卫系统当中仍倍受排挤。
林天赐怕的是办砸了差事,毕竟在京里出了问题还有义父和东厂都督给自己撑腰,可一旦到了外面那就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林天赐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满头顿时从额头上冒了出来,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话。
“别难为人家孩子了!”宝儿以极其少女的口气调侃道:“义父你给天赐弟弟的汗都问出来了。”说完还拍了拍天赐的肩膀,安慰道:“哥已经选完了,天赐你安心留在京城照顾义父吧!”
“姐……”天赐一时激动差点说错,连忙改口道:“哥哥你!”
“仓啷啷!”
宝儿拔出随身佩剑,剑尖杵地,立于林天赐双腿之间。
“弟弟,你再敢说错一次,为兄便帮你除却那烦恼根,今后我们一起做姐妹可好?”
一瞬间,天赐这个没见过血的孩子便被宝儿震慑住了,瞬间便汗如雨下,就连两腿之间都微微一湿,略感凉快。
“我的小祖宗诶!”尚铭赶紧跑过来,没收了宝儿的佩剑,“都是家里人,可别乱放杀气呀!”
宝儿则耸耸肩,道:“这把佩剑就送给弟弟吧,这东西太华丽,带出去想不被注意都不可能。”
“哥哥,义父也送了我一把一样的,这……”说着,天赐把腰上的佩剑一亮,果然和宝儿的这把一模一样。
“那你就去练双刀流呗,双刀流那么有前途!怎么……”宝儿眼镖一甩,“为兄送你的,你敢不收?”
“砰!”天赐单膝跪地接过宝儿的佩剑。
“兄长赐,不敢辞,辞则不恭。”
顷刻间,明察秋毫的宝儿便看出自己这个便宜弟弟有着一颗深埋于灵魂最深处的小受本质。两兄弟又闲扯了一阵子,二人表现出的兄友弟恭(作者:“兄”攻弟受)倒是让怀恩很是高兴。
不过团聚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父子三人只团聚了一晚,就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怀恩已经为宝儿打点好了行装,准备送他上路了。
“昨天为父已经放出了两辆马车吸引万亨注意力往南去了,但诱饵瞒不了多久,大概明天中午之后就会露馅。为以防万一,纪淑妃与吴氏会在今天傍晚关城门之前从东直门和安定门分别出发,连夜赶路。而你需要比她们先到一步,率先去天津卫,那里会有人为你们准备东渡的海船。你们要乘船先去李朝的釜山港,在那里稍作修整后再东渡扶桑,只有到了扶桑才能躲过万亨的眼线。”
“义父,锦衣卫在国外的探子很多?”
“多,而且李朝尤甚,多到国王临幸宫女扭了腰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都知道。所以,义父才会将你们安置去扶桑国,因为只有那里才是北镇抚司探子的真空区。”
“可是义父,如果李朝的锦衣卫如此猖獗,孩儿为何不选择南下出海呢?”
“南下?”怀恩笑了笑,“山东是万亨的大本营,胶州卫是没法走的;而南边儿能出海的宁波和月港也因为前阵子的倭乱,现在正是海禁最严的时候,只要你敢开船出海,卫所就敢开炮崩你!”
“另外,为父让你们去天津卫汇合,还有另一层便利的因素在!”
“哦?”
“别‘哦’了!”一人突然出现在宝儿的身后,拍着他的肩膀,“我们该出发了。”
宝儿回头一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御马监掌印提督西厂——汪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