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船上的水手们纷纷收起船锚,解开缆绳,然后一条条船井然有序地离港,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驶去!宝儿他们也终于离开了狭小的密室,站在夹板上迎接着农历五月最后一天的朝阳,以及值得憧憬的新一天。
此时此刻,大沽河堤岸旁的一片树林中,两位身穿大红色蟒袍的男子正矗立于垂柳之下。
“督主,此般作为,何至于此呀?”
“别叫咱家督主了,如今西厂厂公的头衔已经落到你小子身上了!”
这柳树下的二人可不是别人,正是西厂的前任督主汪直,以及现任却还未上任的督主雨化田!
“那好,咱家可就不和你客气了!”说着雨化田放下了官场仪态,好似两兄弟闲聊似的问汪直道:“这么看好那个皇子吗?”
汪直则看了看初生的太阳,纠正道:“这个时辰,应该叫太子殿下了!”
“好吧,你就这么看好太子殿下吗?”
“与其说咱家看好了太子殿下,倒不如说咱家看好的是太后和内相,还有那些站到太子这边和准备站到太子这边的大臣们。而咱们的万珍儿娘娘就快成明日的黄花,秋后的蚂蚱了。”
“哟哟哟!汪大人当着咱家这个新晋西厂督公的面儿辱骂万贵妃,这可是让本公如何是好呀!”
“去你的吧!”汪直一推雨化田,笑骂道:“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那个阴阳怪气的雨化田!”接着他又话锋一转,问道:“你应该能看出来罢,西厂存在不了多久了!”
雨化田点头道:“即便那帮文臣拍起万贵妃的马屁比咱们太监还令人作呕,可他们还是看不上咱们呢……算了,既然这帮子道貌岸然的老狗认为咱们挡了他们拍马屁的路,这西厂撤掉也罢!可就是苦了咱们这班兄弟,没法像汪兄这般提前功成身退,一个人跑到边关潇洒去。”
“所以我这些年来才会始终与万贞儿阳奉阴违,还一直和内相,与东厂暗通款曲。就是为了有朝一日陛下裁撤西厂时,让底下的兄弟们有个新去处!”
“汪兄你联络内相我能明白,但那个漂亮到让人嫉妒的小子还是小丫头又算怎么回事儿?咱家这些年可是给他擦了不止一回屁股了!”
“宝儿那小子吗?就凭他一个人养活了太子家的三口子罢!你别忘了,当今太子可是宝儿亲自拉扯大的,如今又护着太子生母而去。一旦当今圣上百年,太子荣登大宝,这小子可不止从龙这么简单!”
“可万一……”雨化田担忧道:“太子挺不到圣上百年……不!挺不到万贞儿一命呜呼得到那天呢?”
“万贞儿今年四十有五,服食虎狼之药多年,她还能有几年活头?而且她受此次打击,估计三五年内无法对太子构成威胁。至于三五年后,只能全凭太后和内向的手段了。”
“可万一呢?”
“万一?”汪直摇头,“不会万一,我猜即便万一可能发生,太后和内向也有办法在‘万一’发生前,把产生万一的人解决掉!”
“但这又和那小子有什么关系呢?”
汪直怀有深意的一笑,道:“我猜宝儿就是那个解决‘万一’的人罢!这小子……15岁轻功比奔马还快,日后不可限量!而他或许能成为咱们这些身上烙着万贵妃标记的人,唯一的救星!”
“所以,雨化田,在西厂完结之后,就去东厂吧!因为东厂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庚子年,癸未月,甲子日。
车船动,五星尽出,大利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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